姬寅当着众人的面奉上自己从北地带回来的贺礼,又与皇后一唱一和地说了好些漂亮的场面话,便是姬元乾这般平日不苟言笑,习惯冷脸的帝王面色都柔和许多。
就当沈离音以为今晚就会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地结束时,中后席位上一位昭容突然开口:“昭王如此孝心可真是令妾身感动,陛下,说起来,昭王也已加元服,如今又在外游学归来,也该是在朝中寻个官职历练一番了。”
此话一落,殿中登时鸦雀无声,一些心思机敏的都不约而同地往姬容这边看来。沈离音就坐在他身侧,自是也被这些目光波及,她倒是能理解其中一些目光的好奇心源自于何。
如今储君之位虽已定,但姬元乾正值壮年,不说之后还会不会有龙子,便是现今这些王爷也未必再无争储可能,尤其姬寅如今有了继后帮持,姬容的太子之位就更没有之前坐得稳了。
不过不论众人目光如何,姬容仍旧是一副不浅不淡的面孔,时不时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看上去一点也不关心周遭议论的事。
沈离音在这一方面倒是真佩服他,自生母泠贵妃薨逝,外祖父泠太师仙逝,泠氏一脉在朝中的地位便大不如前,唯一一个本可以依靠的舅舅泠晏,也在泠太师死后自请去了荆州任刺史,远离朝堂。
这么些年,姬容可谓是单枪匹马,独自在这深宫中杀出一条血路,让他成为如今的太子。
沈离音盯着眼前精致的酒杯,里边的酒映出一旁漂亮华丽的宫灯,她突然就想,如果不是她嫁进东宫,这个时候被众人议论偷看的姬容岂不是又得独自一人。
她起初觉得这些目光让人不自在,可现在又觉得能替姬容分担一些带着各种窥探的眼神倒也不错。
有关姬寅的事仍旧在议论着,只是众人十分期待的姬元乾和姬容却一直闭口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