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冼考官向同事点点头,踱着步子走到许问身边,状若无事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的眼睛就有点发直,马上就挪不动步子了,鲁考官接下来又叫了一次名字,都没有把他叫醒。
鲁考官皱了皱眉,还好这批考生都很专注,嘴里念念叨叨地就往自己工位冲,看清规则又都跑了出去。
鲁考官宣了下批考生上前,自己借机离开,走到同事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啊?”冼考官这才如梦初醒,点点许问,小声说,“你看他画的图……”
鲁考官皱着眉看,结果马上也看进去了。
许问画图的方式与这时代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但大家都是资深工匠,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精妙之处!
还好冼考官被叫醒,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神智。他又留恋地往许问的方向看了看,拉着鲁考官的袖子说:“这样不合适。”
不管是谁,参加这样的考试,总之会暴露出来一些东西。但工匠的规矩已经约定俗成地融进了他们的骨血里,他们也习惯了回避。
鲁考官也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转回了头,对冼考官说:“真是活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懂得太少。”
“谁不是呢?”冼考官摇了摇头,搭着他的肩膀一起往回走,道,“除非天工,不然谁能尽知天下匠作?”
“也是。”鲁考官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许问的方向。结果等他回头时,发现冼考官也在跟着他一起回头。
“这孩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两人相视而笑,鲁考官一边走一边问。
“桐和府于水县许问。”冼考官已然记住了这年轻人的名字。
……
古则华自认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