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疏本就心绪波荡,听了白灵这番话就更是烦乱起来,不禁冷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有关温朝雨的事你别管。”
白灵从前与季晚疏鲜有来往,她只是听说过温朝雨曾经在宫里做过卧底,还是季晚疏的师父,却并不知她们二人之间别的种种,也不知季晚疏为何要将人一直关在这里,所以才有此提议。
察觉到季晚疏透露出来的疏离,白灵悻悻的,当下便没再多言,恭敬地告了别后,就独自背着包袱离开了宅子。
阴冷的冬日天色很不明晰,一如季晚疏此刻的心情,她收了佩剑,踱着步子行到东厢房,却迟迟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廊下又站了许久。
等到几个弟子提着热水来了,说是要给温朝雨沐浴用的,季晚疏才又折身而返,一脸沉闷地行去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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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些时候,温朝雨在房内沐完了浴。
她被禁足在这屋子里整整七日,汤房自是去不了,云华弟子把热水给她送进来,温朝雨就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洗了。
到底是深冬时节,魏城虽已过了下雪的时候,城中也没见着雪景,但这地方冷起来不靠雪,靠的是风,尤其大雨过后的这几日,那些寒风没日没夜地刮,房里若是没有炭火,人就得裹着棉被过日子,否则就跟脱光衣裳住在院子里没多大区别。
窗下的炭火盆昨夜就冷掉了,温朝雨没让人拿新的来,好在矮脚几旁边还有个要灭不灭的小火炉,勉强透着点温度,温朝雨褪了外袍,穿着单薄的亵衣在炉子边坐下,抖着手给自己换药。
竹林那一夜她负伤不算多,与那男子打斗间始终把控着安全距离,没叫他怎么伤着自己,但尹秋破阵时激发的气浪还是叫她受到了些许殃及,比起身上的外伤,温朝雨更多的是内伤,不过比起往些年所受过的伤来说,倒也不值一提。
她把衣领掀到胸口的位置,垂头看了一下,那地方布着几道剑伤,都是被季晚疏打的,但相比起这个,过去留下的旧伤更为密集,一道道疤痕像是被泡皱的纸,紧紧贴在她皮肤上,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但温朝雨早已习惯了,旧伤没什么要紧,她不在意,新伤虽然不多,但磨着衣料也还是疼,适才泡过澡后,那些伤口都已经泡得起了皱,边缘也泛了白,温朝雨扫了一眼,伸长手取了几上的药瓶,刚把塞子拔下来,那边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