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3人里面最瘦弱的亚裔小子才是他们的头儿。
他把年轻小子的平静看成对权力的蔑视,对狱警的嘲讽。因为他打心底觉得,狱警本身就是国家机器豢养的恶犬,对于这一点他不愿承认,又必须承认。
当唐方站上洗浴位的时候,他接过手下递来的高压水枪,调整好压力,打开阀门。
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折磨囚犯的刑罚,侮辱人的同时,会给施暴者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而且省心省力,看白花花的身体与水花撞击,一定程度上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
他笑了,哈哈大笑。
相对唐方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高压水流冲在亚裔青年后背,碎成无数飞溅水花,也没有听到惊呼,更没有看到跌倒在地的裸男。
因为有一个人挡在前面,硬生生用交叉的双臂挡住高压水流,激射的浪花在他平而短的发型铺开,流水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摔在地面汇成一团团水洼。
“哗……”
水声响起,热气上涌,迷蒙了洗浴位上方的玻璃窗,那里可以看到外面渐渐变暗的天空。天花板上布置的感应灯突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如同顽皮的小精灵,在飞溅的水珠与升腾的蒸汽表面奔腾雀跃。
他站在喷头下面,轻轻揉捏头皮,任温润的水流漫遍全身,发出一声轻叹。
不知为何,在这种等待时机来临的情况下,他可以短暂地忘却那些危机,那些压力,放空心思,好好洗一个热水澡,哪怕这里是监狱,而不是熟悉的舰长室。
然而这样的一幕就像刺入身体的针刺,令年长狱警暴怒。
他愤怒大吼:“你要干什么?闪开!”
豪森没有动,长满横肉的脸藏在水花后面,露出一个让人心底生寒的冷笑。
年长狱警身边二人抽出别在皮带上的警棍,冷冷盯着在高压水流冲击下不曾移动分毫的囚徒,只等上司一声令下,让他尝尝棍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