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修和艾尔才会突然间有了这样的念头。可为什么这该死的会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人难受到了极点。唐慕张大嘴，努力地呼吸着，想着要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可是无论他多努力，似乎都无法从梦中醒过来。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他现在就面对着易天，听着易天将最为残酷的事实告诉他，印证了他前些日子的不安，那种来自心底的不安。原来并非他想得太多，而是一切早已经发生了。那时候会不安，不过是他和艾尔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而已。

“你在说谎。”张着嘴巴良久，唐慕才艰难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声音干涩且颤抖着，他在竭尽全力地压制着心头的不好感受。这并非什么好事，完完全全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易天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就和唐慕一样。

即便是活了不知道的多少年月，一旦自己在意的人遭遇了灾难，那些平日里看起来的云清风淡都会在瞬间烟消云散。此时的唐慕哪里还有平时的那种淡然，那种超脱俗世。此时的唐慕正在努力地呼吸着，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悲痛。他在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但是情绪的爆发又岂是努力就能够控制的。

唐慕只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火焰越烧越旺，然后轰一下就彻底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身形突然一个模糊，唐慕骤然抓住易天的衣领，脸上表情狰狞的嘶吼：“你在说谎！”话语刚出口，他身上就涌现疯狂的能量，周围的风全都被他调动起来，在他身周形成一个旋风，将龙飞云和威廉两人隔绝在外。

唐慕那悲痛而又愤怒的吼声从风中传来，然后朝着远方传播而去。而他身上涌现的能量更是惊人到了极点。

龙飞云从来就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唐慕竟会表现出如此疯狂的一面。这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一面。他想要出手去阻止唐慕，但是他无法破开那个旋风。这是唐慕发动全部力量引起的旋风，又岂是那么容易破开的。

威廉在唐慕动手的时候就试图阻拦唐慕，结果却是直接被弹飞了出去。饶是他准备着，也没想到唐慕会在突然之间全力发动，如此情况之下，他就完全无法阻挡唐慕的攻击了。

易天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感受到身周如刀的狂风一般，他淡淡地看着唐慕，身上气息开始变得冷漠，但是他没有还手。因为他知道唐慕相信他的话，只是唐慕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而已。所以唐慕要让易天骗他，可易天会骗他吗？

“你知道这是真的。”易天冷冷道，却依旧没有挣脱唐慕的牵制，甚至连那些风在身上划过的时候他都没有丝毫的防御。不过是一小会的时间，他身上的衣物就变得破烂起来，身上各处也多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鲜红的血就从伤口里面流出来，顺着身体留下。

易天的话一出口，原本表情狰狞而疯狂的唐慕就好像皮球被针戳中一般，在瞬间泄了气，原本抓着易天衣领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得悲痛起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他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着，即便前些日子早就有了不好的感觉，但是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他宁愿相信那是一种错觉，一种因为大战将至而引起的错觉。可是易天却将艾尔的死讯带来，让他确认了自己的不安是来自自己熟悉的人，而不是因为大战将至。

唐慕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但是此时他的悲伤覆盖了全身。凝聚在身周的风骤然溃散，朝着四周飞散而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好像是人呜咽时发出的声音一般，悲伤莫名。

夜色依旧是昏暗的，月光依旧是朦胧的，清冷的夜，清冷的月光，清冷的城，清冷的人。

看到唐慕那副模样，易天早就被压制下去的悲伤却是莫名涌动，然后决堤，就这么蔓延了他的全身。突然之间，悲伤情绪就蔓延而开，感染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