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叫剪月的嗫嚅着小声解释道:“我们是听到屋顶好像有……鸟叫……”
允和又好气又好笑道:“鸟叫也要特意去看看?没见过鸟吗?”
一旁的疏星立即辩解道:“不,不是,这不是怕万一殿下听见了会……”
她话没说完就停下了,似乎是没找到合适的词来。
允和等了片刻没听到下文,似是疑惑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会什么?害怕?还是生气?怕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被鸟啄了几下,往后就连鸟叫都听不得了?”
水镜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方才小丫头听见鸟叫声为何会那般紧张,他忍不住笑了笑,这大抵就是护主心切吧。
他一边笑着一边侧了侧身,打算从房顶上起身离开,不料刚一挪开胳膊,便有一缕微光从下头漏了出来。
水镜低头看了看,发现是一块瓦片不知何时错了位。
他的身形顿了顿,索性也不再急着起来,俯身凑到那露出的洞口往下看去。
殿中很亮,摆设除了华贵以外无甚特别,两个小丫头站在床榻边,床上躺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的脸时,水镜先是愣了愣。
先前听允荣一口一个“皇兄”,水镜脑海中所有关于这位太子的画面都将他默认为了一个至少十几岁的少年,直至此时亲眼看见他,水镜才忽然想起,大銮太子允和并非皇长子,而是嫡长子,他是皇帝的第三子,与四皇子允荣生辰仅仅不过数月之差。
允和的样貌看上去比允荣还要稚嫩,若不是知道他的确比允荣年长,水镜都要以为他是弟弟,允荣才是兄长了。
此时的允和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和颈侧都有几道尚未愈合的爪痕,甚至有一道从眼角直至下颌,因为抹着深色的药膏而更添了几分狰狞。
但让水镜意外的是,这些伤似乎并没有影响允和的情绪。
从方才他说话时水镜就已经听出,允和对自己所受的伤仿佛并不太在意,也没有因此留下什么阴影。如果不是他那嘶哑的嗓音,水镜几乎都听不出那声音的主人正卧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