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染却没有走,她也没有再叫霍诚,也没有引灵术避身,而是直接向着那魔气之中冲了下去。
魔气将汪染推拒在外,她也没有退,感到身上已经泛起了疼痛,汪染却仍旧往里冲着。
似乎,身上的疼痛,能够让她更加清醒一些。
这样冲,是冲不进去的。
什么攻击和防护的手法都没有,魔气只会将她推在外围,让她不得近前。
可汪染却没有停,她一直向着里面,不防不护。
不知何时,汪染的嘴唇上,已经被她咬出了鲜血,她已经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时,周围的魔气突然避开了,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
她直直的飞入,落在了霍府的院内。
如今的霍府,和十多年前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
空荡荡的,显得有几分冷清。
霍诚一个人坐在院子中,他抬眼看向汪染:“师姐,你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汪染的嘴唇上,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在笑:“师姐,你还真是执着。”
汪染擦擦嘴唇,来到了霍诚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师姐,”霍诚的视线偏移,落在虚空之中:“在灵画派之时,师姐便对我不理不睬,怎么如今,我入魔了,师姐又非要冲进来看我呢?”
“仙魔殊途,无法共存,师姐,又何必来呢?”
他的身上泛着沉寂和死气,早已没有了灵画派时的活力,汪染看着,也不禁有些心疼。
她开了口,问道:“你还记得许茗吗?”
“那个叛逃上元的人?”
“她在皇宫里,是如今皇帝的宠妃。”汪染说道:“我听到了她和皇帝的对话,这次霍家的事,是他们两个故意设计的。”
霍诚轻笑了一声:“父亲一生忠心为国,若不是故意设计,又怎么会被削官获罪呢?”
他沉了眼眸:“若说唯一的错事,那便是我吧。”
“若不是我跟着师叔离开,入了修真一途,也不会犯了皇家的忌讳,让他们抓住错处,灭了我霍家满门。”
他的声音平静,并没有什么起伏,可却压抑着最深切的悲痛:“霍信他的孩子,才出生不久,他还写信,叫我回来看呢。”
“可现在,都没有了。”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霍诚抬了眼,看向汪染:“就连师姐,你也会走的。”
汪染垂了眼眸:“对不起。”
“师姐何必道歉,这本就是个人的选择。”
“当年,我被种了魔印,师兄为了解我魔印之苦,以立契为条件,取了那邪影玄冰。”汪染的眼眸沉了沉:“这件事,我会站在师兄的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