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心想,汪染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当初汪染逃离魔宫后,她的名字,便时常挂在宣玺的嘴边。
她的离开,是对宣玺权威的挑战,可宣玺每每说起她的时候,说的不是我想要处死她,折磨她,而是想要把她回来,重新困住,继续做墨染夫人。
碧落也知道,宣玺在汪染身上种了魔印,可那魔印也不是普通的魔印,普通的魔印,是用于刑罚和追踪,而汪染生上所种的魔印,在危难之际,魔气会涌起,去攻击反噬对汪染有危险的人。
这已经算是特别了。
而今天,听到宣玺这样说话,碧落便清楚,汪染在宣玺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点的位置。
虽然只是一点点,可比起已经死去的云懿,活着的汪染,便足够可以利用这一点点,为所欲为,慢慢的占据宣玺的整颗心。
但碧落冷眼旁观,她自然清楚,汪染并不愿意留在魔宫之中,做宣玺的墨染夫人。
若是给予汪染为所欲为的权力,只怕对宣玺,对魔宗,都不是什么好事。
碧落想的清楚,便出言说道:“再鲜活的人,也比不上云懿,她们都是云懿的替身,所做的一切,都会让尊主想起云懿,这便是她们存在的意义。若是不像,那便说明做的不好,既然不好,就没有必要活着。”
听了这话,宣玺微微皱眉,他本想吃那点心,却突然没有了胃口,便将点心推开了。
宣玺也无心再看那简报,他起了身,走入内室之中,从桌子底下的暗匣之中,拿出了一幅画,将那画展开了。
那画里画的,是个温婉的狐妖美人。
女子身穿浅金色的如意云烟裙,头发只简单一挽,松松插着一支桃木钗。她的手中,捏着一支艳红的牵牛花,低头轻嗅,眉眼间,都带着温柔笑意。
绣着银丝的裙摆之下,铺着雪白的绒毛,被轻风吹的微微颤动,正是她的尾巴。
这话是宣玺画的,花中的人正是云懿。
他所画的,是第一次见到云懿时,她的模样。
虽说修真界中,有灵画一派,宣玺这次作画,却并没有用任何的灵力,因为他只想用最简单,最单纯的方法,记住云懿。
整幅画当中,唯一用到灵力的地方,便是这画的保存。
宣玺专门请了灵画派的人,封了极少的灵力在画中,所以这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坏掉。
每当宣玺想起云懿的时候,便会看看这画。
如今,他看着这画,对上画中的那双眼睛,一时之间,眼前仿佛又浮现了汪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