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生怕死!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那条贱命!”十岁的杰弗里一推成年侍仆,后者顺着他的举动一个趔趄,往后连退几步。

杰弗里面露胁迫地拽住侍仆的衣领:“本王子有权利现在就处理掉你这家伙!”

侍仆唯唯诺诺地低头不语。

“东西呢?!”杰弗里一脸不快。

“替换的衣物和所需品都在寝殿里了,换好后,请您前往王宫的西北门,那里每日的正午会有商人运送物资的车辆进宫,他们卸完货后离开,我会协助您潜入车辆的木桶当中藏身。若您要回宫,记得向守门的侍卫出示宫牌,并报上您寝宫的名字即可。”

杰弗里傲慢地睨了一眼侍仆,勉为其难地夸奖道:“算你识趣。”

侍仆的头垂得更低了:“这是应当的。”

出宫这件大事上瞒国王和王后,下瞒一众宫人,杰弗里的帮手只有那一侍仆,自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王子殿下当然不懂衣物穿戴的原理,他笨手笨脚地折腾一番才勉强穿上,又险险避开宫人们的耳目,在侍仆的帮助下,翻身进入木桶,盖子合上,内里一片漆黑,听觉变得极为灵敏,仿佛外界的一举一动都放大了数倍传入杰弗里的耳里。

车轱辘碾在地面的声音,木桶之间碰撞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声音,这些声音是喧闹的,嘈杂的,甚至欢快的,杰弗里一边抑制想吐的冲动,一边兴奋难耐的忍住笑意:他出来了!走出王宫了!他是自由的了!

粗心大意的商人们把货车拉进马厩,便急着先去喝上一杯热茶解解渴,再回头整理货车,给了杰弗里一个绝妙的机会逃离。他撑起木盖,目光一扫,确实不再是宫内的景色,马粪的味道蹿入鼻腔,他捏住鼻子,嫌弃十足地爬出木桶,溜到繁华的市集上去了。

眼前一切的所见所闻,对初次出宫的杰弗里而言,新鲜无比,擦肩而过的路人们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今天地方报纸上又刊登了曼恩王子的事,真是让人忧心忡忡,王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啊,他可是罗亚尔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他被驱逐出国,王位会传给杰弗里王子,他今年才十岁,国王陛下都五十多岁了,身体状况似乎一年比一年差,真怕……”

“虽然这些年来整天传出国王陛下抱恙的消息,但是啊……”说话的人发出低低地窃笑,言辞中夹杂不耻和诽谤上位者的快感,“那是被王后殿下揍出来的!国王脸上有伤,自然不敢出来见人!据说国王陛下老是偷瞄年轻宫女,王后常常为此动怒。”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亲戚在宫里当职,消息来源100%可靠!我亲戚还说国王陛下有色心没色胆,就是纯看看,不会动手的。”

“毕竟这里是家庭至上的罗亚尔王国!出轨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大罪!即使是国王陛下也不敢违背!”

人群中忽然出现暴喝:“哎哟!谁踢了我!”

活该!杰弗里得意洋洋地想道。小孩子灵活的身躯瞬间隐于热闹的市集街道,让意图找出真凶的大人无处寻觅。

杰弗里漫步走到另一条商业街,肚子刚好响亮地‘咕噜’叫了几声,他摸摸肚皮,饿了要去哪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