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放下手,手指挑起红绳,看着他后退一步弯腰,双手抬起将红绳从他发顶穿过,稳稳落在衣领上。
她仰起脑袋看着程烨,轻声喃喃:“我等你回来。”
“好。”程烨在月光下看清她小花猫一样的脸,笑着回应。
程烨出征这事情叫沈珍珠情绪萎靡了好一阵,不知道那日她与程烨到底谈了些什么,沈姝颜也不好劝解,只能闲来无事抬着针线篮子过来陪着她绣绣花聊聊天。
提起江幼瑶,沈珍珠终于有了点兴致。
她将目光从红布绣着的戏水鸳鸯上移开,抬眼问:“她眼下身子如何了?”
前些天沈姝颜请来白先生为她料理身子的时候,沈珍珠就已经知道江幼瑶与沈卿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感慨不已,谁知道当初被她过分解读的场景竟有着这样的内幕。
本想告知沈卿,叫他开心,却被沈姝颜阻止,只好等江幼瑶身子好些后,亲口告知沈卿才好。
沈姝颜笑开,将线头剪掉,“挺好的,前几日白先生告诉我日后多小心些便是了。”
“二哥哥知道了必定开心极了。”
然而还没等到江幼瑶彻底恢复,沈卿休假回来就已经得知了这事情。
从上回江幼瑶在江府与自己彻底摊开这事情后,他只吩咐人小心看着江幼瑶的身子情况,不曾想只是不在府上的这小段日子,她病情大有好转。
这其间沈姝颜功劳不少,当日下午就去青岚居寻她。
看着桌面上一瓶清酒,沈姝颜抿唇笑:“二哥哥这是做什么?”
“我来谢你。”沈卿盯着她。
方才回府时,随从已经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包括沈姝颜这离奇的身世,两人虽说不再是同一个父亲所出,但却丝毫无法影响之间感情。
沈姝颜执起酒杯敬他:“幼瑶姐是个好姑娘,若是她痊愈,哥哥你定要好生待她。”
“那你呢?你如何?”沈卿看着她一饮而尽,忽而开口。
沈姝颜挑眉失笑:“我?我挺好的啊。”
“我是说,你现在打算如何?可要回顾家认祖归宗?”沈卿叹息,望着她的目光怜惜柔和,“不过你记得便是了,无论你愿意回去与否,沈家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日后再看吧。”沈姝颜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过后极浅的笑了一下,“倒是说起来,我纵使去顾家,大抵也是不被人欢迎的。”
几杯清酒下肚,沈姝颜脑子发晕,她放下酒杯揉揉眼睛,这几日一连串的事情叫她心里头发闷。
付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她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当然也不是傻子瞧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