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照影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句话,她的手指一顿推开门走进来。
“怎么了这是?”瞧着屋子里跪了一片,许照影皱眉,抬手让她们都下去。
行至许照年身旁,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哄劝:“怎么回事啊?发这么大的火?”
今夜的羞辱许照年实在难以启齿,纵使对方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可也没有法子直接说出新婚夫婿为了旁的女人冷落自己去睡书房这样的话,她是要脸的。
“沈姝颜那个贱人,我要让她死。”
许照年眼睛胀的生红,她的神情狠戾,仿佛若是沈姝颜在面前便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许照影握着她的手轻叹,似乎对她这样的情绪司空见惯,“大姐姐,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说什么死呀活的,也不怕忌讳。”
“在我手上死的人还算少吗,有什么好忌讳的。”许照年阴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她踢翻的凳子上,许照影眼神微变,听她继续说:“我千辛万苦得来的这桩婚事被她搞得乱七八糟,她就该死。”
许照影皱眉,眼中厌恶愈甚:“早些睡吧,这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若是眼下都受不住,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况且我看那沈姝颜是个好姑娘,见不得是她勾引靖王殿下。”
“阿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嫡亲姐姐,你怎么能帮着沈姝颜那个贱人。”许照年不可置信,脸上的泪已晕花了她的妆容。
“我不是帮着沈姝颜说话,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许照影侧了身子认真地盯着她,循循善诱:“大姐姐,你有没有想过,靖王娶你根本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他想要你身后的权力?”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许照年思绪被勾跑,眼神微暗。
“既然你知道,为何看不开?”许照影皱眉,不解反问:“难不成这点子谁都能看破的事情,你非要让靖王殿下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不喜欢你,人家只是爱慕许家的权利,只是想借着你登上那个位置。”
许照影疲惫的闭眼,她今日哭的狠了,此刻眼睛酸涩难挡,“你好好想想看,究竟是如今你们各自安好,还是靖王殿下一字一句全部亲口与你讲清楚,这哪种能保全你的尊严。”
许照年没有说话,她的情绪慢慢平缓,被许照影扶着躺下。
陪着她睡着,许照影转身出门,看着许照年的贴身丫鬟,沉声问:“这几年来,姐姐性情变了很多?”
“是。”丫鬟难忍委屈,细声抽噎道:“您与老爷夫人在壶洲那会儿,府上只有王妃与公子,可您知道的,除了您以外再无人能压得住,若是一丁点不合王妃的意,动辄打骂,重则杖杀。”
许照影皱紧眉,想起方才许照年的话,心头发怵:“杖杀?”
“是。”丫鬟红着眼睛瞧她一眼,咬着牙齿低声道:“一年前靖王殿下书房里有个伺候的丫鬟,模样生得极为水灵。有一回奴婢随王妃来府上做客,不知怎的这闲话传到了王妃耳中,她当场未曾发作,只事后说合眼缘向靖王要来了那丫头带回许府。可谁知……第二日那丫头便以偷盗为由被王妃当场打了三十大板,还未到二十下,人就已经落了气。”
许照影背后生凉,她的手指在抖,轻轻蜷缩起来捏住裙摆。
“这种事情有过多少次?”许照影颤声问。
“记不清了,只奴婢留在王妃身边这两年,已有四五起这样的事情发生。”丫鬟抬手小心的捏住许照影的衣袖,哑着声音道:“姑娘,求您好生劝劝王妃吧。”
许照影僵硬点头,抬步走在长廊下,她眼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