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千羽一愣。

这家伙!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还要这样说话,是看他还不够难堪吗?

森千羽心里暗骂太宰治没个正经样子,将手又往前伸了伸,干脆果断地说:“给我。”

太宰治却变本加厉了,他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舀起一勺递过去:“喏,给你。”

森千羽攥紧了被子,脸颊有些发热——太宰治是想让他放松一点,别总是把弦绷地那么紧,只是用的手段让人忍不住想打他。

太宰治,太宰治,这个太宰治。

森千羽思想抗争了许久,最终认命地叹口气,张开了嘴巴。

他听见太宰治笑了一声,然后他的嘴里被喂了一口米粥——粥还是温的,只是有些软过头了,看来是重复热过几遍。

“这地方找点米粥真是件困难的事,毕竟他们拿过来的不是蛋糕就是面包。”太宰治一边用勺子舀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东西又不适合给病人吃。”

森千羽反驳着:“我又不是病人……唔。”

嘴里又被塞了一口。

“大姐说过你多少次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太宰治一勺勺地喂他,还拿尾崎红叶的话来压他。

森千羽心说,理都让你太宰治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也说不过你。

一碗米粥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太宰治还特别贴心地拿纸巾给森千羽擦了擦嘴,伺候地称得上“到位”两个字。

森千羽看着太宰治收拾好餐具,等太宰治转过身来,开口道:“好了,我东西也吃完了,你可以告诉我,尤兰去哪了么?”

往常,森千羽的日常生活都是由尤兰负责,回到爱因兹贝伦家,更应该是尤兰照顾他才对。怎么没见尤兰在屋子里,反而是太宰治守着他呢?

太宰治顿了片刻,他这么一思考,森千羽心里就升起不好的预感。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能想到的吧。”太宰治的语气转为冷淡,“作为你在日本的‘监视者’,到头来你对爱因兹贝伦没有任何亲近之意,她是负有责任的。”

言外之意,尤兰肯定是被爱因兹贝伦惩罚了,至于具体是怎么个惩罚法,太宰治不知道——或者他猜到了,考虑到某种原因,不想告知森千羽。

森千羽的表情冷了下来。直到现在,他才的的确确理解了尤兰,她并没有将自己摆在“监视者”的位置上,而是认真履行着字面上的“侍女”的意思。

如果尤兰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假话,那么一直以来他真的对她有很深的误解。她是个无辜者,不仅如此,还要为他的一切行为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