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能死吗。
游子敬枕着双手,放眼望去,是无限宽广的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比有月亮的夜晚强多了。“可能房姑娘就只是想找个人陪着吧,我觉得她今天来找你的时候,那个眼神都是黏糊糊的。她是不是嘴硬的类型啊?有什么事儿都憋心里那种。”
“……我觉得不像,她可多话了。叽叽喳喳吵死人。”
“也许说的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想起二人独处时她总是拼命找话题的模样,晁耿眉头一动。之前只觉得她好烦,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来讲,可是现在想想,二人相处的时候,就没有安安静静过,她都在使劲地带话题。
这人好奇怪啊,也不知道她安静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暗中准备·第五回
屋内,姚秀正在给朱缨上药。
她如玉的手腕上全是发紫的掐痕,有的还是伤上加伤,痕迹和他的手掌大小一致。姚秀知道这是当时自己掐的,朱缨竟没有躲开,就这么忍着,还足足忍了五天。这么重的血瘀,她竟还妄图瞒着他,想随随便便对付过去!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一个不遵医嘱的懒鬼,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很能扛,开了三日的药吃了一日就觉得痊愈了,让涂的膏药也永远不放在心上。看看额头那块疤吧,那么浅的伤口,若是老老实实上药又怎么会留疤?还有脸颊的划痕,好在那道划痕是真的浅,不然肯定又要留疤了!
不由得叹气,想骂她蠢,又舍不得。
朱缨打了个喷嚏,鼻涕全喷在姚秀身上。姚秀摸出帕子替她擦了脸,然后才擦去自己身上的痕迹。朱缨红了脸,夺过帕子要拿出去洗,被姚秀拉住。伤口被拉扯,朱缨下意识缩了缩,姚秀皱了眉头,改抓她的小臂,用力往怀里一带。她手里的脏帕子被他抽走丢开,她的手被他放在他的腰间,让她靠着他。
“阿缨,手脚还好吗?”
“嗯,涂了药了。”长了几个冻疮,痒得很。
“傻不傻,嗯?那样陪我,我又不会快些好,还把你伤成这样。唉。”
感到怀里的人用双手圈紧他的腰,这般全然依赖的模样,姚秀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僵硬起来。朱缨像只撒娇的猫,把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一股药味,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平日里那个带着些许花香的姚秀。
“我不疼。”就是以为姚秀死了的时候,心疼。
“还敢说。对了,外头那个炼成阵,我让阿焱抹去了。”稍稍推开些距离,姚秀难得盘腿坐好,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育朱缨:“阿缨你听好,就是我死了,也不会同意你用贤者之石救我。你难道忘了人体炼成是做不到的吗?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你自己说出口的,你忘了吗?这回好在命大,若是我真的死了,我在天有灵,看见你用贤者之石造我,我肯定会跟你生气。记住了么?”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没有——”
“你呀,骗得过旁人,却骗不了我。”姚秀无可奈何,怜惜地抚她的脸颊,“你啊,你记住了,我希望你不管以后回亚美斯多利斯,还是留在大唐,都能和周围的人有联系,都能快乐一生。不必把我看得太重,就是因为我而和师兄他们有了联系,也都是你自己的联系,我不过是桥罢了。你的人生该是缤纷的,不该只有我一人。”
“我不爱听,不准说。”朱缨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要说这种像是抛下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