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脸得意洋洋,眼睛弯成两道月亮:“这是我们全家攒下来的,弄了半个月呢!”
近期人多,水果产量有限,只好限量供应,每人每天一小份,公平得很。
冯嘉师笑眯眯领情,“行了,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说,喜欢吃什么?”
话音未落,章延广推门大步进来,见到苹果脸微微一愣。后者很机灵,乖乖打了招呼就走了。
冯嘉师目光这才落到章延广身上:满脸疲乏,黑眼圈浓重,眼白有血丝,一看就彻夜未眠;头发是湿的,显然刚洗过澡。“芙蓉帐暖度春宵,老胡,挺卖力气啊?要不你补一觉?你这状态也上不了路。哥几个等着你,不差这几个钟头。”
叼着烟卷的章延广并没答话,径直坐到董亮对面,身体前倾:“科技园外面,地图带着呢吧?”
和苏慕云手下狭路相逢那次。董亮利索地打开放在身边的背包,取出厚厚一叠图纸,按右上角的图签找出目标铺开。
“逃走那两辆车,看的到这里吗?”仔细审视着用红笔勾画出来的敌我双方,章延广用手指点着己方,车队最靠后的位置。“那辆路虎。”
把那场遭遇战研究透彻的董亮笃定地摇摇头。“有六人上树,被我们打下来了;剩下的躲在前面,有车挡住,看不到后面。”
当天为了运载物资,大部队开的车是特意搜集的货车,又高又大,车厢如同集装箱,敌人视线无法拐弯。
尽管已在脑海里复盘数次,听到这个答案的章延广依然松了口气。“有个事,雷珊打算进秦鼎。”他简单地说。
这句话的效果是惊人的:董亮瞪大眼睛,盯着他辨认消息真伪;冯嘉师想也不想就拍了桌子。“老胡,你吃错药了?女人脑子不好使,你也跟着凑热闹?还进秦鼎,进去就出不来,开t什么国际玩笑?”
被他喷了一脸唾沫的章延广平静得犹如世外高僧。他心中默想,七年之前也好,平行世界也罢,另一个冯嘉师八成早早死了--死在4月18日的敌人埋伏?还是攻进秦鼎的途中?死的壮烈与否?有没有留下遗言?
他又望向另一位同伴,看起来董亮也没能活到最后。
活了三十多年,章延广非常了解自己。对他来说,一百位同生共死的同伴早比亲兄弟还亲。如果其中一人被害,他必定报仇;十人遇难,他绝对不死不休,如果一百人统统因为自己死了给兄弟和老父报了仇雪了恨,他还有什么心气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