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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哥哥你是不是还要去那阴森恐怖的坎布地雅呢?”语茵也眨着大眼睛,专注的望着我,写满了蔚蓝色的期盼。不过,应该是对我的长发还存着“期盼”吧。“阴森?恐怖?”对于这种形容坎布地雅的词语我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转过头,望了望馨月,她虽然不曾说话,但双眼凝视着我,显然也正期待着我的回答。对不起,对着这认识不到两天的少女,我竟会涌起歉意,那与克莉斯姐姐的神似,竟让我不忍她失望。

不行!我告戒自己,我还要去报仇!绝不能跟他们扯上关系,越亲近只会使他们越危险。昔日仍敢跟强大的雪舞帝国为敌的敌人,实在让我不得不小心起来。也许,便是现在的哪个国家?毕竟雪舞之乱,他们得到的好处是最多的,雅特反而最没有嫌疑,但也不确定。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报仇的道路,而最大的障碍必定来自于自己的不忍。在凌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心死,甚至最终屠杀了四十万人。但是在十年后的今天,那似乎死去的心却仿佛慢慢复苏过来。是的,我无法欺骗自己,我那早已死去的心正慢慢的慢慢的复苏过来,但是此刻的我的心,却仿若十年前,甚或更早以前的我的心,对外界充满了渴望,对友情充满了向往,更糟的是现在面前的女孩那与克莉斯姐姐极为神似的温馨另我的心充满了动摇,对克莉斯姐姐的歉意使我根本无法对她生出怨怼之心,甚至不愿意再一次违逆“克莉斯姐姐”。如果她要我停止报仇的话,我,该怎么办?我,可以吗?

所以,我必须走。

再不走的话,我怕我会沉溺于情感而慢慢的忘却了杀意而放弃了杀戮。这世上可以让我放弃杀人的人很少。但,克莉斯姐姐便是其中之一。我还无法放下仇恨,我也不能放下!我不能放下!我还不能放下!我也不接受,我也不容许自己放下!凌,只要一想起她惨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便会再一次变冷,变得更冷。我不能忍受,她死了,而害得我们阴阳两隔的人却还在这世上逍遥。我定要他尝尽世上一切酷刑悲痛,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定要他后悔生而为人。

闭上眼睛,不想泄露眼中的浓浓杀机。他们还只是孩子,这一切与他们无关。虽然仅有着十八岁的身体,却有着二十八岁的年龄和不知被灌输了多少年的知识阅历。一种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使我不自觉的总是把眼前的他们看成了孩子。

也不敢泄露出来,我不想让“克莉斯姐姐”害怕,毕竟十年前的一次便已够了。我再也不想让“克莉斯姐姐”见到我这种神情了。

从我与师傅对决后,我所剩下的便只剩下了她们:凌,克莉斯姐姐和我的清吟。

不,不再是清吟了,清吟是握在皇者之手的。现在起,她只是风之哀伤,她只是永远陪着云的风之哀伤。因为,就算可以再次展颜欢笑,但心中已被哀伤填满了,又怎容得下快乐呢,没有快乐,欢笑也只是一种表情而已。我不想让“克莉斯姐姐”难过,因为我再也笑不起来了。所以我也必须离开。

睁开眼,看了看眼前四人,可以想见他们是很担心我的,毕竟我要去的是被称为“三大神秘”之首的死亡之都——坎布地雅。感动,这是十年前的我从未感受过的感觉,除了师傅。温习着这有点陌生的感情,我定住了视线,看着馨月,不,我是看着我的“克莉斯姐姐”,我轻轻的道:“我要走了。”

“耶?哥哥还是要走吗?”语茵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失望。

“路上小心。”巴鲁直接说道。很显然,他并不是很欢迎我,甚至对我的离去的欢喜也写在了脸上。

“巴鲁哥哥你怎么这样?”语茵打抱不平的说道。

威格挥了挥手,道:“记得来天梦星舞学院看我们啊。”保住命来看我们啊,不要逞英雄啊。

我微微点了点头,眼光始终不离馨月,姐姐,请给我祝福吧,心中轻轻的念道。

她缓缓走近我的身边,慢慢的停在我的身前,静静的看着我,忽然她伸手解下束着她头发的淡紫色的丝带,像昨晚一般,像十年前,甚或更早以前一样,走到我的身后,将它系在我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