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湖抿了一口咖啡,轻笑一声,沉声道:“你太看得起我了,且不说别的,封兴修在哪我都不知道。虽然现在知识分子地位提高,但以后的日子,谁说得准呢?我就是一个教书匠,哦,对了,还是你母亲口中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蒋吟突然开始脱衣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吗?”
严湖低头一笑,言语间尽显凉薄,“这些年,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脱衣服啊,你现在这个行为,真可笑,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你以为所有男人都想得到你吗?你难道没照过镜子,你的脸,你的胸,你的腰,嗯?你没觉出变化来?”
蒋吟脸上颜色尽无,她咬着唇,“严湖,你也这样看我?”
严湖放下白瓷杯,窗帘因为拉上,他整个人在阴影区,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是我这样看你,是你这样看自己。”
他站起来,走到蒋吟面前,“我不会帮你的,蒋吟。一个人做错了事,要学会悬崖勒马,而不是一错再错。封部长,我记得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悬崖勒马?你说得轻巧!”蒋吟像困兽一般吼叫,干瘪的脸狰狞可怖,“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劳动改造无非是住的差一点,吃的差一点,穿的差一点,而我,一个漂亮的芭蕾舞演员,如果被下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羞辱!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我的自尊不允许!”
“呵。”严湖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无非是住的差一点,吃的差一点,穿的差一点?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严湖劳改的地方斗争十分严重,他又有出国经历,更是斗争的重点对象,无数个撑不下去的夜晚,被说成——住的差一点,吃的差一点,穿的差一点,大概最后一点情谊都被磨尽了。
“你走吧。”严湖又说了一遍。
许燕心里泛起万丈波澜,这个女人是封兴修的老婆,哦,不,是前妻!而且听他们的谈话,蒋吟想害封兴修和封景铄!
这可不行!许燕书也不捧了,就差把耳朵挤出门缝了。
“你也不帮我?”蒋吟气急败坏,“好,既然这样,我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严湖无情道:“临走前,记得把你掉的头发收拾干净。”
蒋吟:“……”
许燕为严湖拍手叫好。
听到门口有声音,许燕立马拿起书,装模作样看起来。
严湖进来,许燕从书后露出一个脑袋,“你们干完了?呃,我的意思是你们谈完了?”
严湖没说话,走到许燕面前,一只手放在书上,戏谑道:“拿反了。”
许燕睁大眼睛,没什么好怕的,“嗯,是拿反了,谢谢提醒。”
严湖没拆穿许燕。
许燕因为急着回家通风报信,匆匆别过严湖。
严湖不明所以,以为许燕因自己没顾上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