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燕骥的嗓子有些涩,心头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几天,他在自己的梦中,常常会见到零星的画面。

荒废老旧的宫殿里,几个持着棍子的太监围在一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紧紧护在他的面前,替他挡住了所有落下来的棍棒拳脚。

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唤她母妃。后来,那群人当着他的面,扒掉她的衣服,肆意□□她。那样美丽的女子,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在那里,连哭都无法再发出声音,望着他的眼睛空洞无神,泪水仿佛已经流干了。

他被人按在那里,目睹了一切,直至那群人终于离开,他哭着扑过去,女子却早已没了声息。

他紧紧抱着她,连一滴眼泪都再流不出时,闻见了她身上散出腐烂的臭味,才终于机械一般地站起身。

尚且年幼的孩子就那样抱起了母亲已经快要腐烂的尸体,埋在了殿外那棵早已枯萎的桃花树下。

滔天的恨意吞噬了他。往后的一切,皆是为了复仇二字,他会将所有人拖进地狱,谁也别再妄想见到阳光。

醒来时,他只记得胸中几乎快要将他燃烧的恨意,后来的记忆却记不得了。

愿意为他不顾危险的人,除了母妃,好像又多了一个。

哪怕,她是别有用心。

看着怀中虚弱的人儿,燕骥静了片刻,语气还是缓和了些,“我不需要你来救。”

她又往他胸口处蹭了蹭,像只求主人爱怜的小猫,娇声说:“可是我担心你啊。”

他浑身一僵,就要把她放下。唐轻歌抱着他的手不松,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细眉轻拧,紧张的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搜索,紧张道:“你受伤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他惯爱穿一身黑衣,饶是血迹渗出来,也不会让人瞧见。刚刚抱她跳下来时,为了减缓落地带来的冲击,怕她伤着,他又提气,强行用了几分内力,伤口大抵就是那时裂开了。

燕骥抿了抿唇,虽不太适应她的亲昵,冷冽的面部线条还是微不可察地柔和了几分,“我放你下来。”

“我脚疼,走不了路。” 她的指尖扯着他衣角,撒娇似的晃了晃,小脸灰扑扑的,望着他的眼神却熠熠生辉。

像是有他在这里,她就有了无限的安全感。

第17章 下药  燕骥对上她的视线,她眨巴眨巴……

燕骥对上她的视线,她眨巴眨巴大眼,表情真诚又无辜。

他也无意再探究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沉声说了句:“我送你回丞相府。”

唐轻歌满意了,乖顺地点点头。

客栈离丞相府不远,一路上,唐轻歌想要出声给他指路,却看他一路轻车驾熟地摸到了丞相府后门,显然是认得路的。她心底疑惑,却没问出口。

相府后门,银翘照例每晚在那等着唐轻歌回来,见今日回来的不止她一人,银翘懵了一刻,又想起唐轻歌先前的嘱咐,小丫头立刻恢复了沉稳的神色,什么都没多问,悄悄地便带着二人回到了院子里。

院里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是唐轻歌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