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本唐轻歌也是要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他的,眼下这个时机正好,刚好可以拿出来哄哄他。

燕骥沉默片刻,抬手接过。

唐轻歌稍稍惊讶地睁大眼睛,下一瞬,却又见他松开了手,那根朴素的红绳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刚好掉在了那一地碎片的中央。

他的神情淡漠,仿佛扔掉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她的面色募地凝了凝,燕骥敏锐地捕捉到,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痛快来。

瞧,她也体会到他的感受了。

她和那男子看花灯时笑得那般明媚欣喜,她不知道,他躲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嫉妒得快要发狂,他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忍得有多辛苦。

地上鲜红的血迹,刺得他眼眶发疼。

他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她蹲下去捡起那根红绳,娇小的一团缩在那里,看不清神情。

燕骥的手中越攥越紧,指甲深陷进皮肉里,沁出了血珠。

他就是如此阴暗,狠戾,睚眦必报。

她既然让他痛了,那他便要还回去。

他得让她记着,不管她对他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他都不是她能轻易得到或丢弃之人。

唯有这样,她才会将他牢牢记在心底。

唐轻歌看着红绳上沾染着的血迹,颇为惋惜地轻叹口气,只好又从袖口里掏出属于她自己的那根,放到了桌上。

唐轻歌向他艰难地挤出个笑来,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自己的,刚刚那根染上了血迹,不吉利。”

她顿了顿,深吸口气,强颜欢笑道:“我只剩下这一根了,你若实在不喜,也至少等我走了再扔。”

她的语气轻缓,又带着些恳求。

顷刻的沉默间,燕骥扫了眼她仍在流血的双手,伤口不浅,此刻,她原本嫣红的唇瓣也越发苍白。

他深吸口气,仿佛有什么情绪就快从冰封的心底破土而出,只能拼尽全力压制着。

幽深的目光紧盯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他一字一句问:“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她语气笃定,几乎没有反应就脱口而出,清澈的眼底仿佛只能盛下他一人。

燕骥的眸光闪了闪,冷嗤道:“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她执拗地答:“信,不光是我自己信,我也会让你相信。阿骥,无论你想怎么赶走我,我都不会放弃。”

燕骥漠然地移开目光,像是懒得再与她争论下去。

唐轻歌丝毫不受打击,颇有耐心地问他:“你近日可打算搬进丞相府来?近日京中不太平,我担心你。总在这儿呆下去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