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骥,唐轻歌。
毛笔笔尖太软,她控制不好力道,写下的字实在惨不忍睹,歪歪扭扭的,像是螃蟹爬出来的。
她自己看着都有点丢人,赶紧将字条塞进荷包里。
看来她以后不能多写字,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写出她这样的字迹。
幸好陈子昂也在一旁无比认真地写,没注意到她这一系列动作。
唐轻歌将荷包递还给大娘,大娘又不知从哪掏出两条红绳来,递给她,笑吟吟地说:“姑娘,这红绳你与心爱之人也各上带一条,跟姻缘线差不多道理,虽不贵重,但图个好寓意。”
唐轻歌毫不客气地接过,掏出几文钱给她,眉眼弯弯地向她道谢:“多谢大娘。”
陈子昂也将写好的荷包递过去,又给了一两银子,大娘连连推拒,奈何他执意要给,又只好收下。
两人继续向前走,前头有些拥挤,陈子昂不免靠她近了一些,举起手微微挡在她身侧,怕她被人群踩着挤着。
这动作远看着像是把她圈在怀里,实际上却并未触碰到她。
忽然,背后像是投来一道冰冷的视线,唐轻歌猛地察觉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身后一片人潮汹涌,没有她认得的面孔,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唐轻歌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难不成是她太敏感了?
陈子昂也停下脚步,关心道:“怎么了?”
唐轻歌安抚地笑了笑,“没事。我们走吧。”
不远处,有一家花灯铺子门口极为热闹,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
唐轻歌凑上前去,周围男子瞧见是个貌美女郎,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她畅通无阻地到了最前面,才知晓这是一个射箭赢花灯的游戏。
铺子的二层围栏下是用细线悬挂着的弹珠,弹珠各个大小不同,只有射中那最小,悬挂的最高的那枚,才能得到摆在中央的那盏最好的花灯。
花灯是以海棠花图案雕铸的,做工精致华贵,中间的花蕊是由易碎的琉璃所制,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引得人人们纷纷驻足。
一晚上下来,无数人试着射中那枚弹珠,却无一人成功。
那弹珠着实太小,哪怕是练家子,也未必能射中。想必是店铺掌柜也认为不会有人能射中,才将那盏花灯作为奖励摆出来吸引顾客。
见唐轻歌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花灯上,陈子昂也要来弓箭,试了几次。只可惜,箭矢皆擦着弹珠而过。
他虽会射箭,却称不上擅长,射中那弹珠需要极高的准头,他还没那个本事。
没能为心爱的姑娘赢来花灯,陈子昂难免有些失落沮丧。
唐轻歌自然知晓那难度不低,毫不在意地冲他笑道:“子昂才华横溢,胸怀大才,可人无完人,哪能事事都擅长?总得给别人也留条路走,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