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刘松远听得分明,又暗自思索。

袁家,哪户袁家?

他正想听得更分明些,闻见不知何处起了哭声。

他寻声过去。

在一芭蕉后矮墙后,瞧见了一摆裙角。

“四妹妹?”啜泣的人正是他的四妹妹幼翠。

“三··三哥哥。”见着来人,幼翠稍拭了逝泪,对着刘松远一福。

“怎么?谁欺负你了?”刘松远蹙眉问道。

像是被问到了伤心事,幼翠的眼泪又噗噗苏苏往下坠落。

“三哥哥还是···还是莫问了,即使说了也无济于事。”少女声带哽咽,“只是可惜,幼翠再无机会报父母之恩了。”

“究竟怎么了?”刘松远有些急。

他思绪一转,想到那紫褙子,忽而有些明了。

“可是你不愿嫁?”他拉住妹妹问。

“三哥哥你别问了。”幼翠摇头不言,扭过头去。

“你快说,是不是你不愿嫁?”刘松远语气笃定。

少女似被兄长的连声追问终于崩溃。

“三哥哥,整个临邑,谁愿意嫁给那袁七郎啊!”少女哭得几不能语。

袁七郎?

刘松远心思一顿。

是那个风流成性,好虐妻妾的袁七郎?

听说前不久,他还活活打死了他的才娶进门的云小娘。

这样的人,幼翠过去岂不是毁了一生!

思及此,刘松远抬腿就往正堂去。

“三哥哥。”幼翠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刘松远转过身,面带了几分柔色宽慰:“四妹妹放心,有三哥哥在,绝不会让你嫁到那虎狼窝里去。”

“三哥哥。”幼翠又唤了一声,少女泛着水汽的眼眸里似有了万千期寄,但又透露出小心翼翼。

“放心。”刘松远轻拍了拍少女的额发,转身朝里堂行去。

少年人脚下此刻生的是从未起过的坚定。

素来似若云霞裹身,自带魏晋风流的长袍,在不知不觉中已不似流云散漫随性。

可他却不知道,从此刻,从那声应答起。

刘三郎许不会再是翰林图画院的刘三郎了。

沈徵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

“沈郎君,沈郎君。”

沈徵一夜未睡,但门外绿鞘急切的呼唤,却让他急急开了门。

“怎么了?”他见绿鞘满脸惊慌,忙问道。

“姑娘,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