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指节敲了敲桌面,点头道:“你说。”
“兰心要···兰心要告发··告发青夕姐姐与冯郎君···与冯郎君不清白。”
“你说什么?”几乎多种声响同时喊出声。
“你血口喷人!”青夕尖锐声将整间屋子颤动起来,她崩溃着朝前就要去抓那女孩的衣襟。
崔蓁抓不住她,倒是身侧几个人高马大的侍从一把按住她。
青夕本生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可方才的一句话,把她最后的一点理智都撕扯干净。
女儿家的清白,是这个时代最看中的东西。
而家里的女使与郎君们有染,对官宦人家而言,那便是治家不严损害清明之刃,绝不得姑息。
此话一出,犹如诛心。
“崔伯父,冯丞没有。”冯丞先往前一跪。
“主君,主君。”青夕头往下一磕,“主君,青夕没有。”
“兰心,你继续说。”崔成并未理会二人,但他的脸色明显比方才更为阴沉,示意跪着的兰心继续。
“前几日,兰心从膳房回院的路上,在那转角亭子处听到有人低语言,我本没在意,但却发觉那声音有些熟悉。我与青夕姐姐朝夕相处,自然知晓那是她的声音,就凑近听了几句,发觉与青夕姐姐说话的是冯郎君。”
“但我还未走近,就看到青夕姐姐衣衫不整从那亭子中跑了出去,随后,冯郎君也走了出来,当时我缩在假山后头,他们便没有瞧见我。”兰心声音颤抖。
对崔蓁却如当头一棒。
之前青夕魂不守舍地回来,定然是与那日有关。
若是她再多问些,也许今日所有都可避免。
“青夕,冯丞欺负你了?”崔蓁走近,扶住青夕的颤抖的肩,“没事的,没事的。”
她把彻底崩溃的少女拥在怀里。
伤口被暴露人前,还被颠倒黑白,让众多人一一观看,对她,已是毁灭的打击。
“姑娘···姑娘。”青夕似波浪里一杆独舟,于惊涛间无处可依。
“冯丞,是否有此事?”崔成转过头,看向冯丞。
“崔伯父,此事,并非如兰心姑娘所言。”冯丞倒是依旧没有加快语速。
“那日,我的确与青夕姑娘在亭子里,可那是青夕姑娘主动约的我。”冯丞叹了口气,“我本不愿说出此事,但实在是兰心姑娘这般指摘于我,那这事,我定要说个明白,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自我到崔府后,青夕姑娘常有意无意来寻我,初初我并不觉有异样,但又想到应尊着礼节,便也只是稍稍打个招呼便走开了,谁知道,青夕姑娘竟不死心,直接写了纸条约我于亭中相见,我想着这次直接与青夕姑娘说个明白,谁知道那日···”冯丞顿了顿,面作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