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把瓷碗叠好,倒没察觉异样:“孟姑娘的父亲好像最近身子有些不好,她照顾她爹呢。”
刘松远心中一紧:“严重么?”
“养了一月了,本来她爹身子就不好,前些日子去山里采药染了寒气,引发旧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妇谈了口气。
“老婆子我身体不好,小郎君你若是有空替老婆子去看看,你往里走,他家就在村子最里面那户。”
“是。”刘松远急急站起身,“那我先过去了。”
他心中急切,这些日子他还是会偷偷坐在药铺附近等孟萱,可这多日子下来,竟迟迟不见她。
但他却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跑去下里村,好不容易快至冬至,才想了个送冬蔬的方法来了这里。
袖口领子处有寒风钻进,山脚的寒气似比城里要更多些,再往高处也能看到城里灯火通明,但他今日心思都不在那繁华市井,只落在村野炊烟。
路过几家升起炊烟的人家,他都停下来望了望,直至往村尽头,火光更弱了些。
他站在最里的一户人家前,手方想扣门,但又觉得唐突放了下来,才至此动作,门却嘎吱一声开了,他胸口被跟着撞了一下。
“刘郎君?”他低下头,见是熟识的图画院的阿元。
阿元此刻很是焦急,他吃痛地摸了摸额头,小步跺了跺脚:“刘郎君我还有事,待会再和你说。”
刘松远往里扫了一眼,从门缝间闻到了浓烈的药草气,他心下觉得不安,扯住正想跑的阿元:“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者:宋代指的是占侯卜巫的人
☆、孟阿爹
“孟阿爹病重,如今正缺一味药材,必须得现在入山去采。来不及了,我得进山去了。”阿元说得急切。
“什么药材,城里买不到吗?”刘松远一把拉住他。
“孟姐姐说,这味药材必须是新鲜的,药效最佳,卖进城里的都是后期晒干的,不如直接去采下来的好。”
“叫什么,我去采。”刘松远从门口踏出一步,对着阿元正色道,“你年纪小,这天黑山高的万一走丢了如何是好,九南山我熟悉,你留在这里陪孟姑娘,等我回来。”
“郎君,这···”阿元迟疑。
“别说了,救人要紧,那草药叫什么?”
“说是一种紫色植物,筋脉很细为红色,叶子是三叶的有齿轮状,生长于背阴山崖处,叫···叫和黍草。”
“好。”刘松远点了点头,“我这就进山。”
他拿过阿元手里的镰刀与背篓,跨步朝外又匆匆行去。
方才的紧张早消失殆尽,此刻一心只剩下必要摘下和黍草的心思。
“孟姐姐,刘郎君进山去采药了。”阿元转身踏入孟家,他对着正在煮药的孟萱急急道,“孟阿爹怎么样了?”
孟萱的手一顿,蹙眉抬头问:“刘郎君?”
“是,我方才出门便寻见了刘郎君,他说他比较熟悉九南山,就拿过镰刀进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