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小了声,是私家话。
但也是要让众人都能听见:“你好久都没进宫,你大娘娘最近总和朕念叨你,今日便随朕回宫去陪陪她。”
沈徵又一行礼,称了声好。
官家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与内侍招了招手,转身朝正堂门外行去。
本跪着的崔成慌忙起身,随着官家亦步亦趋向图画院外行去。
崔蓁长长舒了口气。
沈徵早已随着官家行远,她也心下跟着欢喜。
仿佛方才因寒风逼进的冷意早就烟消云散。
如今阿徵的绘画行则有了这个王朝最大的支持者,受到的委屈一定会少去很多。
崔蓁方向起身,耳朵一动,忽而听闻正堂里传来官家的声音。
“你是···”
崔蓁目光移去。
见官家在正堂门口处停了下来,身前一人头深深埋跪在地上,玲珑娇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衣衫是月白色。
这是···崔苒?
视线微动,见地上滚落出一支毛笔,还在打着旋,正巧滚到官家的脚边。
“官家。”几声声音同时响起。
崔成与王祁的声音并在一处,但王祁的声线并未再继续。
只是崔成又作揖道:“官家恕罪,这是小女崔苒,我看她天赋不错,所以着她来图画院旁听。”
随后他声线厉色道:“苒儿,快见过官家。”
“臣···臣··臣女崔苒···见过···见过官家。”崔苒声线比往日里还要软糯柔顺,带着婉转微扬的声调,只是声线里颤抖不止。
“崔苒?”官家饶有兴趣地念了下这个名字,随后又笑起来,“朕有这么可怕吗?都不敢抬头。”
“臣女妆容不整,不敢···不敢直面天颜。”崔苒闷着头继续道。
身子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兔。
“罢了,怎么还随身带着笔?”官家低下声,把那纤细毫锥拾了起来,握在掌心。
“臣···臣女因过于匆忙,方才···方才画了一半,官家来了,所以直接拿着笔就···就出来了,官家,求官家恕罪。”崔苒继续颤颤回道。
“罢了,是朕来的突然,与你们无关。”官家声音柔了下来,“方才那些画里,哪张是你画的?”
“回官家,第二排的那张《榛荆鹌鹑图》便是臣女所画。”崔苒回道。
官家视线向那些画作移了移,随后恍然道:“我倒是有几分记忆,颇得前朝边鸾折枝花的精妙,画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