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人还在····
青夕思及此,眼里又涌起酸涩,但又怕姑娘见到,便闷着应了声好,重新理起发髻。
崔蓁瞧着那厢还围坐在一起的士族姑娘们。
崔苒围在张淑真身侧,还是她熟悉的柔弱神情,不晓得又在认些什么错。
另外的一些姑娘们时不时投递眼神瞧她,她只觉得莺莺燕燕花花绿绿的衣服看得眼睛疼,扭头头不在理她们。
待青夕重理完发髻,她抬手拿了那摆在桌面上有些化糖的“糖霜玉蜂儿”。
大抵放了许久,上头的糖浆粘在一处,她费了些力气巴拉开塞进嘴里,倒是少了几分甜腻,比之前的味道要好上许多。
视线再一转,王祁燕汉臣那些个士族郎君们仍投壶饮酒,倒也热闹。
不过王祁脸色仍旧阴沉,许是运气不佳,投了几次都未中。
崔蓁瘪了瘪嘴,在这里待着,还不如去抄写几遍《庄子》来得心情好。
初夏细风苏暖,虽四处嘈杂喧闹,但她这里仿佛与众人有屏障般。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本来是操着海王的心来这个世界,但这番处下来,如今瞧着那些人,她真是半分兴致都提不起。
也不知道阿徵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知怎的起了这个念头。
前日里听阿徵说这几日有些事情要忙,她便没见他几次。
也不晓得是什么紧急事件。
子生好像每日里闲时便去三清观,想来如今也正忙着绘那壁画。
至于刘松远。
昨日说要去临邑城郊的九南山看景,现在定然是在山上了罢,若不是被这什么劳什子雅集拖累,她还不如去爬山。
被崔蓁记挂着的刘松远在山麓打了个喷嚏。
他有些困惑,视线朝临邑城里望了望,也不晓得是得罪了谁,竟骂了他一通。
随即他一整衣袖,继续朝前走。
九南山有一佛寺,他与这寺中方丈相熟,今日无事,便闲着来讨一壶清茶打发。
走至半山亭台处,溪水潺潺,便听得那厢有人言语。
草木半高,从葳蕤间望去,大抵能瞧见是一年轻姑娘与一老妇。
老妇正坐在石凳上,那姑娘半屈膝,握着那老妇的脚左右试探。
“这样疼么?”少女的声音清泠似又带了份韧劲。
“未伤到经脉,不妨事。”少女站起身来。
刘松远本懒散着性半眯着眼,桃花眼里便彻底印入少女的侧脸。
似注意到这厢的视线,她也转过头来。
少女生得清秀,但肤色却不是那些贵门世女的白皙,反像是蓬勃生长的枝木,在日光里透出奕奕生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