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蓁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剧情?
“若不是因为之前那王郎君刺了姑娘几句话,又被姑娘看到他与二姑娘并肩行在一处,怎地姑娘会因为簪子被摔而气涌上头,后···”青夕说着,声线里又有哽咽,停下了话,抬手拭泪。
崔蓁却是彻底明了了剧情。
随即,她视线又回到那已遥遥消失在路口的几个少年,径直在心里给那王七郎打了一个大叉。
她那妹妹,看着便是朵不沾尘世的白莲花,既然是她的东西,她这恶毒女配,还是远离些好。
这个什么什么王七郎,应远离,保平安。
身侧涂着蔷薇水的小娘子们还在窃窃私语,言谈间有红了脸却还是忍不住往那些少年郎们行去的方向张望。
春心萌动,春情泛滥。
崔蓁几乎要被淹没在里面,她实在有些头晕。
好容易那些被簇拥着的少年郎们远去,她兴致也被扫了大半。
崔蓁便意图归家去,待才踏了几步,迎面便又是一辆马车。
只是不同的是,车夫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面容生得平阔硬朗,虽也着大梁服饰,但头发不似临邑男子皆盘发束冠,微卷且黑的粗发捆成一根发辫垂在脑后,生出蛮气和野性子。
投向马车的诸多或嫌恶,或好奇的目光,都被那大汉阴着脸挡了回去,也未有一丝落进马车里。
既是如此,但马车车速依旧缓慢,甚至与周遭行走的人们速度相近。
崔蓁拉着青夕避开等在一侧。
马匹经过她们这处,忽而打了一个喷嚏,崔蓁被吓了一跳,身子退后几步,惊得抬起头。
早日晨色明媚,恰有一光从街巷缝隙穿来。
有细风至,触手一勾与那日光并同探进了马车晦暗空间里。
一双眼睛恰也探出车窗,与崔蓁对上。
那眼睛比之常人都要黑上许多,可这黑色却不是深幽不见底色,而是清黑透彻,明眸可折射。
此刻瞳仁里正映衬着日光粼粼,极像溪底沉落着的被打磨光滑的黑玉石。
她睫毛微动,思绪却一晃,回忆起许久以前的事情来。
那是她第一穿越的时候,那晚她无事站在草原上打发时间,仰头便见无边苍穹,接而再盯地久一些,逐渐能看清星河璀璨,银河低舞,恍若伸手可触。
那日的记忆竟与这双眼睛在这一瞬间重合。
除却清亮,大抵还有极致清澈,才可折射世间渺渺万物。
“姑娘?”青夕在一旁扯了扯有些呆滞的崔蓁。
“那车里的,是谁?”崔蓁才稍反应过来。
青夕踮脚朝那有条不紊前进的车尾张望了几眼。
“是那草原来的蛮子吧。”
她语气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