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家养的草莓如果阳光土壤水分之类稍有跟不上,就很容易死,但这盆草莓已经顽强的活了八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陪伴着梅千鹤一年又一年。

叶子被水珠冲刷的一尘不染,梅千鹤低头,在其中一片叶子上印下浅浅一吻。

这是他每晚的必备课,比之在寺庙时更加虔诚。

——

三天后

梅千鹤很早便起了床,看见在院子里晨跑的梅西峰同志。

梅西峰跑到儿子身边慢了下来,疑惑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要知道只要没有工作,梅千鹤平日里一般都要八点才起床,如果不是假期,父子俩早上一般很难见面。

“睡不着,干脆就起来了。”梅千鹤看看看时间,现在竟然才六点五十,不到七点。

梅西峰擦着汗,觉得有必要关心下儿子:“怎么?有心事?”

父子俩正说着话,汤婷女士提着花篮从花园里出来,眉眼弯弯对梅千鹤道:“早安。”

梅千鹤耸耸肩,对梅西峰同志道:“不是,是和别人有约。”说完,快步走到汤婷女士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妈妈早安。”

汤婷倒是没有什么疑惑,花篮被儿子接过去了,她便去厨房吩咐保姆早点做早餐。

客厅里的柜子展台上摆着各色白瓷青釉花瓶和花器,瓶中花枝相斜,但色相略显枯萎,汤婷一大早摘花便是为了将之换下。吩咐完保姆,正好看他们父子俩无所事事,直接就把人当免费劳动力了。

“把里面的水倒了,洗干净了重新装。”

光是客厅里大大小小的花瓶和花器便有十几个,父子俩和佣人忙前忙后,倒水、清洗、归位,花了大致半个小时才完成任务。汤婷十分满意,一边往瓶中滴特调的营养液,一边将新鲜的花枝插入瓶中。

几株珍珠绣线菊揽腰勾折,浮萍半斜,再点一支蓝色桔梗做副。

梅千鹤看着她那双纤纤素手,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汤婷女士随手摆弄的比他苦思冥想摆出来的设计还要别致几分?

“层次结构很重要,首先要把主体立起来,主宾分明……在颜色方面,我更倾向于自然舒服……”

梅千鹤心道:“道理我都懂,但我的手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汤婷的业余爱好就是侍弄花花草草,梅千鹤从小耳濡目染,这方面的能力也没见长,末了,他将之称为“天赋不足”。

吃完早餐,梅西峰和汤婷陆续出门,梅千鹤无聊之际在书房拿了本书看,可能是今天早起的原因,没一会儿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说起来,这个睡懒觉的习惯还是大学时养成的,因为徐思奎在某些方面精力比较旺盛,导致他晚上睡得晚,第二日自然而然便起得晚,不知不觉就养成了晚起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