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如同刚来这个世界一般,又变成了一个人。
但这个时候的梅千鹤已经不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即便网上关于他的黑料铺天盖地,即便退出娱乐圈孑然一身,即便这个世界对他极其不友善,也已经无法再动摇他半分心性。
他本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当听到徐思奎和另一个人结婚的消息时,自认坚不可摧的梅千鹤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和徐思奎再见一面。
可是见面了该说什么?再说一句“祝你幸福吗?”
梅千鹤这般惨然想着,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京都。
然而在婚礼的前一天,梅千鹤却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信封中没有信,只有一把钥匙。
钥匙是新的,形状却很眼熟——是春城那个出租屋的钥匙。
几乎不用想,梅千鹤就猜到了是谁寄来的。可他不明白徐思奎此举用意何在。
是想把他支开吗?
第二天一早,梅千鹤从容的买车票去了春城。
不管目的如何,倘若是徐思奎想要的,那他最后再成全一程也无妨。
那天天气很明媚,有媒体正在直播徐思奎和明翰的婚礼,两位新人穿着一黑一白的西装,一个一如既往的冷峻,一个笑容爽朗阳光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幸福。
而另一边的梅千鹤却拿着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记忆里那扇少年的时光之门。
破败的出租屋被修葺一新,而其中所有家具与设施却与几年前如出一辙。
门口鞋架上的拖鞋还有些眼熟,卧室里的照片还有青春气息,窗前的摇椅旁边还摆着少年从前看到一半的书。
风一吹,摇椅便晃晃悠悠地动起来。
梅千鹤躺在摇椅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京都之后,一场名为“X病毒”的传染性疾病,以京都为中心疯狂地向周围城市肆虐。
——
梅千鹤是在家里醒来的。
醒来时家庭医生正在拿着仪器给他检查身体,他的父母梅西峰和汤婷女士表情担忧的守在旁边。
梅千鹤眨了眨眼,眼眶酸涩,声音哽咽着喊道:“爸,妈。”
汤婷缓了口气,温柔的拉着他的手安慰道,“爸妈在呢。”
她是个面相温婉沉静的女人,一头飘逸的黑长直,五官精致细腻,皮肤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一笑起来,眼中便有柔情似水。
梅千鹤眉眼间温和儒雅的气息大抵便是承了她。
医生检查完,确认梅千鹤的身体没有大恙。两位父母悬着五六个月的心才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