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的身形却称不上健硕,是很匀称骨感的精致,尤其是那一对颈窝,看起来尤其——性感。

少年身上宽松的病号服滑落至肩膀,露出锁骨周围一大片皮肤,连手膀子都掉出来了。

梅千鹤淡定的伸手,将少年的衣服拉上去。

指尖摸到衣服的时候,他似乎瞥见一条黑乎乎的什么东西,手下不由自主的将衣服往下褪了点。

意外的是,那并不是他以为的脏东西,而是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从肩膀的位置一直延伸到手腕,蜿蜒可怖。

伤口上是新长出来的粉色嫩肉,似乎是最近才受的伤。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梅千鹤陷入了沉思,莫非是上次他被绑架的时候?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伤口,从伤口的愈合程度上来看应该就是那段时间。

可是沈遇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他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将沈遇的衣服整理好后,坐在床边看着不断滴落的盐水瓶开始分析今天发生的事。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和沈遇很早之前就认识,而且沈遇很喜欢他。

他下意识用了“很喜欢”这个词。

就像听到沈遇的表白时,他的内心下意识觉得这本来就是事实一样。

虽然一直以来沈遇都没有直接言明,但沈遇也从来没有遮掩过。

少年的行为、少年的眼神、少年对他特别的态度,每一个细节都在表达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深意切。

但是沈遇不说,他便下意识将少年的感情定义为“依赖”。在室友和他提出沈遇对他有别的想法的时候,他也下意识的否认了,甚至在沈遇生日那晚用毫无可行性的试探来说服自己。

梅千鹤想,即使他做了那么多,但他的潜意识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自我欺骗罢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我欺骗呢?

他想了很久,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因为——

不舍。

如果早早便知道沈遇对他有非分之想,他的理智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赶走,就算沈遇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只会在赶人的时候稍微客气点而已。

但很明显,当他看到少年委屈巴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难得一见的心软了。

第一次见面,他就不舍得少年委屈难过。

在理智与情感的来回拉扯之下,他最终选择了自我欺骗,所以得以将少年留在身边。

直到很久以后,梅千鹤才明白,那是他的本能在拼命靠近他的奇迹。

梅千鹤沉思了许久,额上出了不少汗。

空调的遥控器就在旁边,他拿过来试了几次都没有冷气,空调大约是坏了。

梅千鹤起身想去开窗,但他的手仍然被昏睡过去的少年死死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