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奎背对着明翰,黝黑深沉的视线在深沉的夜色里失去焦点,眼眶酸涩发疼,他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答:“好。”
明翰趴在他的背上,在静谧无声的夜里搂着他的脖子,心里甜的发腻。
——
徐斯奎回到别墅,第一时间洗了澡,将换下的衣服扔在垃圾桶里,想了想仍然觉得隔应,便将垃圾袋拎着,开车送到别墅外面的回收站才作罢。
回到家,便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
书房里干净整洁,唯有书桌上杂乱无序。
徐斯奎脸色冷峻,从衣服扣子里取出一枚微型摄像头,连接电脑,点击播放。
是他今天一整天的行程视频。早上去公司,开会,签字,看投资方案,推进项目进展,吃饭,而后继续重复工作,一切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视频的后半段。
从接到明翰的电话开始,他就明显的不对劲儿。
徐管家失踪了大半个月,警方再次告知他仍然毫无头绪,公司的事还没有忙完。这时明翰打电话约他去酒吧,他本想说晚上要加班,嘴里吐出的话却变成了“好”;在酒吧里,听见明翰叫他名字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想往他那边走去;明翰说要他背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更是做不出拒绝的举动,说不出拒绝的话。
在某些时候,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偏偏,他的思想与灵魂却保持着绝对清醒。
不,在他昏迷之前,甚至连思想都是混沌的。
他想起鹤鹤生日那次,亲口承认把鹤鹤当成明翰的替身,无情地把他扔给保镖,元旦那天接到明翰电话时,生出的奇怪的愉悦感,还有每次他想和鹤鹤告白,想说他很早就没有把他当成替身的事,脑袋里那根弦就会突然蹦开……诸如此类的事,细想下来竟然数不胜数。
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当下某一刻做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他当时却完全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甚至把异常当成了理所当然。
而昏迷之后醒来,他去找鹤鹤复合又遇到了明翰,那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在失控。
有一股神秘强大的力量控制着他放开鹤鹤的手,他愣了下便下意识握紧,却根本没用。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放开鹤鹤,若无其事的走到明翰身边。
明翰问他,“你们,认识吗?”
他说:“那是我男朋友。”说出口却变成了“以前认识的朋友。刚好遇到,就打了个招呼。”
他和明翰站在一起,余光却看到鹤鹤投射过来的视线,他清晰地看到了鹤鹤眼里一刹那涌过的悲伤。
他的灵魂挣扎着想过去拥抱他,他的身体却跟着明翰进了病房。
那种失控感直到明翰把他送回家离开后才消失。
就像今晚这样。
徐斯奎仔细的理了一遍记忆,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下两个字:明翰
所有的一切从明翰回国开始,就在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他所有言不由衷的行为,也是缘于这个名字。
或许,还不止。
徐斯奎拿出一个新的摄像头安在桌子上,随后拿出手机给楼蓝打电话。
嘟声过后,楼蓝的声音响起,带着朦胧的睡意,“徐总,您该不会还在加班吧?”
徐斯奎说: “我有几句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