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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澄看了看,却是背转身,用帕子擦拭着眼角。

他恨她不曾给孩子锦衣玉食。她也的确没有。南哥儿搬家时坚持要带着的唯一一样东西,不过是她亲手缝制的那个小老虎布偶。

她蹲下去,环住双膝。

受不了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真希望这就死掉。

可以放心的那一日,已经指日可待了吧?

一双轻柔的手落在她肩头,随后,是一管鼻音浓重的语声:“之澄……别这样。”满含歉意。

徐幼微是真的内疚。很明显,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知何故,触碰到了之澄的伤心处。

眼前这孤零零的年轻的母亲,那份儿伤感,让她只看着便难过得不能自己,掉了泪。

“没事,没事。”李之澄抬手拍了拍幼微的手,“我这两日管不住自己了,总想哭,总在哭。”

徐幼微俯身,揽住她,“会好起来的。”

李之澄深深吸气,站起来,转身给幼微拭去挂在面颊上的泪,“不准哭。你家太傅要是知道我惹你哭,会揍我的。”

两个人同时笑了,却也在这片刻间通了款曲,友情滋生。

听得长安传话,两人一起去了外书房。

落座后,孟观潮起身,把谨言慎宇做的记录拿给幼微,转身走到李之澄近前,温言道:“你这四年,不亚于在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