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陛下心心念念记挂的人,岂非也早就不在这世间了?”
阳丰帝突然顿足,望着这孩子寥落的身影,头一次生出了悔意。
阳丰帝问:“若是启明太子还在,你会不会更喜欢那个舅舅?”
顾箬笠回头,雪絮中回望:“我不曾见过他。”
“但若启明太子还在,母亲或许也还在。我的亲人便不会只有舅舅一个,舅舅的亲人也不会只有我一个。若是忙碌,便各自顾着自己的事,心中牵挂而已。若是得闲了,舅舅和我,还有母亲,便聚一聚,不好吗?”
“世上至亲血脉,不都是如此?何意非要谁对谁最好,谁又最喜欢谁?”
阳丰帝目光沉沉,孤立院中良久,固执道:“但人生而自私,一心想着自己,才能活得更好。”
阳丰帝和顾箬笠又是不欢而散,但这次与往常不同,阳丰帝离开园子后,总觉得周身烦躁,哪哪都不舒心。
好几日后,他才恍然大悟,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箬笠当时是说,若是启明太子还活着,那敬宁或许也还在。
她为什么这么说?
敬宁发现了启明的死因,知道了遗诏的事,追查启明遗孤,甚至想要联络宗亲。
阳丰帝迫于无奈,想把她软禁起来。可敬宁的性子,桀骜而难驯,言辞激烈,不留情面……
那一夜发生的事,对阳丰帝而言,就像噩梦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自己都要相信,敬宁是被别人刺杀。如今又血淋淋的浮现而出。
阳丰帝沉默许久,才将贵妃招来,让她开始替顾箬笠相看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