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老臣往皇帝的龙榻前一跪,声泪俱下地陈述着近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就如同控诉太子的罪状一样,将太子干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往外说,说到后来,这些老臣们你一眼我一语地将太子的狗言狗语都说出来了。
皇帝只是被气得中风了,又不是被气得油尽灯枯,听着这些老臣的控诉,皇帝气从中来,感觉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样,原先一直梗着,他说不上话来,这会儿他感觉心头梗着的那东西慢慢动了。
皇帝就如同要咽气一样,眼睛瞪大,手一直在抖,贴身伺候的内监见状,立马喊太医,还不断地轻拍着皇帝的后背给皇帝顺气。
元宗帝‘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乌血出来,将一众老臣都给吓了一跳,以为皇帝随时都要驾崩,结果那元宗帝的真实感觉却是自己的大病就要好了。
“召太子!”元宗帝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太子听闻宫人说皇帝吐血了,还未进到皇帝的寝殿就开始哭,一路哭到皇帝的病榻前,发现皇帝正一手撑着病床看他,整个人吓了一大跳,就如同撞见鬼一样。
“父皇,您怎么,您怎么,您怎么好了?”
“怎么,朕好了之后,你就不能继续祸害李氏江山了,感觉很失望吗?”
此刻的元宗帝相当的痛心,他都想回到过去立储君的那时候,狠狠地给自己来几个巴掌,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昏庸无能还刚愎自用的玩意儿!
殊不知,太子心里委屈极了,他一脸凄惶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委屈巴巴地问,“父皇怎能这样说儿臣!父皇卧病在床时,儿臣每日兢兢业业,没有一|夜能安稳入睡,为保大唐江山,呕心沥血,夙兴夜寐,父皇怎能说儿臣是在祸害李氏江山!”
“重用佞臣,逼走忠臣,你还说你不是在祸害李氏江山?”
“国库空虚乃是多年积弊,若非国库空虚,你皇祖母怎能将周氏江山变成李氏江山,朕登基一来,四周皆有蛮夷来扰,为何忍气不出?还不是因为内忧未定,需要让百姓休养生息。而你呢?朕苦心经营多年,被你这短短数月就毁于一旦!你还说你不是在祸害李氏江山!”
“朕的泽天啊……若是她在,定比你强千倍百倍!”
太子如遭雷击,恍恍惚惚了一阵子,就如同疯了一样傻笑开来,“皇姐,呵呵,皇姐确实优秀,优秀到我等需要仰望,可那又如何?还不是败于祖宗立法,还不是败于女儿身!当日刺死皇姐的人,父皇别忘了,可是父皇自己!”
“人人都怜泽天长公主天妒英才,殊不知,皇姐才是真正的枭雄之才。祖宗礼法容不下她,她便舍弃了这祖宗礼法,自己去觅一处地方。只有儿臣这种庸碌无为的人,才会盯着前人打下的江山念念不忘!”
“可惜啊,父皇就算再思再念皇姐,皇姐都回不来了。凭皇姐的性格与心气,若是真有踏足长安的那一天,必定是铁骑踏破长安之日!”
太子长跪在地,从腰间解下一印来,“儿臣愚钝,险些陷李氏江山于危难之间,自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甘愿卸下太子印,自废储君之位。往后青灯古佛常伴,以赎这通身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