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舟换了个条腿支撑自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最终我确实得到了暝瞳,我杀了他,浑浑噩噩的离开,循着记忆回家,可父母三年来从未放弃寻我,散尽家财,变卖府邸,我像个乞丐一样一路打听受尽冷眼,找到父母租住的草屋时,我不禁在想如果连至亲都畏惧我厌恶我,那我不如就遂了所有人的愿,他们恐惧什么,我就赐予什么。”慕临江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有些不真实的遥远,“但先母是第一个宁可忍受暝瞳的影响也要注视我的人,她说一定有人愿意透过这双眼,看清我的心。”
叶云舟翘了下嘴角,明明他该自我炫耀一番,但却内心复杂,轻声道:“我尽量挑战让这种人更多一点。”
“哈,坦白说,我方才倒也不是吓唬你,房不房事我并不在意,你也看得出来,我一向没什么欲望,我只是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在我抬头时,能得到一个从不闪避的眼神。”慕临江温声说道。
浴间内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叶云舟下意识的让出门口,他听完慕临江这番声情并茂的剖白之后,没有更轻松也没有更沉重,整个人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语气词包围,他在心里呃了一个长音,又嗯了一个长音,他紧抿着嘴总结了慕临江含蓄的说法,大概就是以前看多了伤眼的东西导致不想身临其境……如果真是这样,他倒也没必要非得迫害人家。
慕临江披着件单衣推门出来,头发上沾着的水珠浸湿了背后的衣料,开始透明的白衣紧贴着挺直的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发怔的叶云舟觉得嗓子发干,他盯着慕临江的背影,脑子里那点恶劣的习性和不多的良知天人交战。
他看慕临江施术烘干头发,毫无防备的仰头露出喉结的弧度,用白皙灵活的手指捋顺发尾时,就想逼慕临江就范,越不愿意越好,那对锋利的眉拧满失控就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但等慕临江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按了下心口,把一瓶丹药倒出来两粒吞下去时,他又变得柔软起来,觉得不应该再给慕临江更多痛苦了。
“总之以后再商量,反正现在正事为主,干掉魇魔主再说。”叶云舟草草地结束了这个攸关生活和谐的讨论。
慕临江正端着水杯喝水,听到叶云舟似乎有所松动,嘴角扬了扬,然后呛了一口,捂着嘴咳嗽起来。
叶云舟嘶了一声,怀疑道:“你是不是笑了,你又卖惨!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同情在这坑蒙拐骗玩阳谋呢?”
“没有,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慕临江好不容易缓过口气,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叶公子先回避一下?容我换套衣裳。”
“我偏要看。”叶云舟直接坐下观摩。
慕临江慢慢点了点头,然后当着叶云舟的面脱了单衣,大方地露出早就穿好的亵裤。
叶云舟眼角一抽,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干脆地起身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他不禁脑补出一个画面,霸道的慕临江一手扯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威压十足,然后露出了板正的老干部背心……噫。
他分外平静地整理好乾坤袋,等慕临江换好衣裳出门退房,跟他赶回寂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