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神医会配好药。”叶母干笑,“等你弟弟身体好了,我看也送他去你的门派吧,是该好好锻炼一下,你们兄弟二人还有个照应。”
“娘。”叶云舟突然打断她,“你愿意为我死吗?”
“当然愿意了,娘……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是你生病,娘豁命也会救你,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别说了。”叶母有些语无伦次,叶父在旁边咳了两声,故作慈爱,“爹错怪你了,你也十五了,咱们爷俩一会儿好好喝一顿。”
叶云舟勉强动了两下嘴角,右手握上腰间剑柄,一抬头,算命先生正在院中看他,他便又放下了手。
正厅饭桌上摆了一桌饭菜,叶云舟几乎是被叶父按在椅子上,算命先生坐在他旁边,瞥去的视线满是得意。
叶云舟随便夹了几口菜,叶母递上一杯茶,手指发抖。
“娘,你哭了。”叶云舟接过那杯茶,平静地说。
“娘是高兴,你弟弟有救了,娘是高兴。”叶母慌乱地抹去眼泪。
叶父一口口地喝闷酒,只有算命先生吃的最开心。
“你们没什么要说了吗?”
“说什么,小舟,你快喝茶吧,娘菜煮的咸了……”
“娘,我从前很相信你的话。”叶云舟盯着杯中波光荡漾的茶水,破碎的水纹倒映出他越来越阴晦的眼神,“我对你坦诚,我向爹认错,我寄钱给你,我以为只要让你们满意,总能换来真心相对,可这次我是真的错了,我要向自己真诚的致歉。”
叶云舟仰头抬袖遮住半张脸,看似将茶水一饮而尽,暗中将一部分转入袖中藏的乾坤袋,他靠在了椅子上,仿佛陷入一场清醒的幻梦,但他正从梦中醒来。
算命先生把他搬到了床上,他的五感还在,能看见眼底的光,能听见已经听腻了哭声,还有算命先生将一根针扎进他心口的刺痛。
第二天,一口棺木早早送了过来,叶云舟被装进棺材,听爹娘和弟弟烧纸钱时滑稽的念念有词,他动不了一根手指,棺盖合上,连眼底最后一抹红光也变得漆黑。
第三天,叶云舟在棺材里颠簸了十几里山路,叶父在后山里挖了个坑,匆匆将他下葬,在他的碑前说他们要搬家了。
慕临江坐在他的墓碑上,这是叶云舟的记忆,他如今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推测,周围的景物也格外模糊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