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触碰在平坦的石板路面上, 哒哒作响, 苏府距离方绣的宅院距离本就不远,没一会儿功夫,马车便驶入目的地。
方绣在屋里绣花, 林清栩的到来没有事先通知她。
下了马车,她阻止下人前去通报的脚步,亲自走向方绣的小屋。
宅院里的下人不多,陈设更是在购买时的基础上,只增添了一些实用的东西,倒是庭院被开辟的很好。前院有单独开辟的花圃和菜地,后院则是一块饲养场,正式阿毛等鸡鸡鸭鸭的安生地。
苏府财大气粗,苏老爷于氏知晓方绣的性子不可能要苏家的钱,便和原来一样,隔个十天半月送上一堆柴米油盐,东西送上门,方绣是不收也不行。
这般,她需要花钱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
即使如此,方绣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她还是按照从前的习惯,每日下午花心思的绣刺绣或是做些衣物,打发时间的同时,免得寂寞。
林清栩敲门进屋时,方绣正在绣一副富贵荣华牡丹花海的屏风,绣布厚实绣的是双面绣,方绣下针谨慎缓慢,已经完成了一半。
绣布旁边,放了件大红色、明显是小孩子穿的小肚兜,面上绣着个憨笑着的娃娃,甚是喜庆。
“阿栩怎么到阿娘这来了?”方绣整理好线头,将大幅绣布放到一边,见她目光瞧着小肚兜,没有藏起的意思,大大方方告诉她,“除了肚兜,我还准备做几件小衣裳,再过两月再拿给你。”
林清栩心口暖暖的:“谢谢阿娘。”
方绣轻笑,坐到她对面的桌上:“有什么好谢的,我给我未来小外孙做的,再说了,便是要你准备,就你那绣工,也做不好。”
林清栩刚刚暖起来的胸口,霎时间被泼了一桶冰凉冰凉的冷水。
心凉。
“说吧,又怎么了?”方绣睨她,问。
“我就是在府里待的有点闷。”林清栩索然的说完,顺手抓过桌面上放置的一块桂花糕,啊呜一大口。
她还没嚼,手背就被方绣打了一下。
“糕点都凉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就不能注意点?”方绣露出明显嫌弃之色。
林清栩搓着被打的泛红的手背,瘪嘴:“……”
她都怀孕了,都是要做娘的人了,阿娘就不能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吗?
事实证明,当然不可能。
林清栩在方绣愈发嫌弃的眼神中,默默拿出手绢垫在桌上。把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放在手绢上,而嘴里尝到香甜的那一口她却不舍得吐,在阿娘蹙眉之中,快速嚼吧两下咽了下去。
她做完,故作无事的把双手并排,压在桌面上,像只可怜的小狗狗一般把将脑袋压在的手背上,抬眼,一脸无辜的问方绣问题:“阿娘,你说,要是我哪天有什么重要事情瞒着你,你要怎么做?”
话出口的太快,说完了,林清栩才反应过来看自己又没深思熟虑地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