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是破釜沉舟的模样，吓得在一旁的顾外婆一声不吭，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顾从杨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笑了：“是不是更加梦幻了一些？”

“嗯。”徐宣言实诚的点了点头。

深吸气，同样觉得那就是个童话的顾从杨：“后来外公的店面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外公会继续这么下去的时候，外公停手了。”

第19章 靠近（4）

坐在对面的邱云泽：“为什么？”

“因为那一年外婆生病了。”顾从杨仔细想了一会才继续说：“外婆说不是外公的错，其实是她自己没注意，然后才生病的。但外公却认为是自己没照顾好对方，停下了继续扩张的准备开始减少店面，最后还是外婆的坚持才让外公住手了。”

慢慢伸了个懒腰，顾从杨趴在桌上：“后来的生活大概就是很多女生喜欢的那种，丈夫疼爱，孩子乖巧，家庭富足，百事不愁……我外婆一直都说她很幸运，一生似乎都没做过什么错误的决定，就这么顺顺利利得到了最好的一切。”

“是真的很幸运。”蓝婉评价。

不是谁都能过成这样，她想，有些人不断努力了一辈子，似乎都没过成这样。

顾从杨点头，视线停留在邱云泽的手指上：“嗯，外婆也是这么想的，但外公却不是，他说这都是外婆应得的，她本来就应该过这种生活。”

歪着头的女生想了一会才笑了笑：“其实外公觉得只要是外婆，很多事情都是应该的——外婆应该幸福，外婆应该不做家务，外婆应该不会烧饭……很多很多应该，而这些应该都是其他人最羡慕的地方，我外婆曾经和我说就是因为外公太好了，所以她最后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了。”

不是窥视自家丈夫，就是因为她太过幸福而自动远离。

对此，蓝婉觉得很正常：“很正常，总有一个太幸福的人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难受了。”

就像是一面镜子，时时刻刻在告诉自己过得有多不幸。

明明大家同样为人，凭什么你就能过成这样，我就要那样？

“或许吧，其实说是这么说但外婆也没伤心，因为她的生活都被外公包围了。因为从来没觉得孤单，所以就算到了最后没朋友似乎都成为了好事，因为这样就没人可以打扰他们了。”顾从杨说道这里笑了起来，那么多的因为，却字字带着幸福。

徐宣言顺口问道：“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但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

糟糕，他想，他都忘记了……

“去世了。”不过，顾从杨似乎不介意：“今年情人节的时候，外婆在和外公度过了一个非常浪漫的情人节后，平静的走了。外公在知道外婆走了后，当天晚上就跟着离开，可能……可能是不放心外婆一个人走，所以想要陪着吧。”

最后的话语带着轻颤，其他听话的三人齐齐沉默。

清了清喉咙，顾从杨笑着说：“结婚五十五年，两万封情书，从答应给外公写情书开始就没有断过，而外公在结婚那天和外婆说要让她幸福一辈子，也没断过。”她最后这么总结道，“是不是越来越像是小说了？”

面对这个问题，蓝婉回答：“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