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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被禁足中的邵谨丞做梦也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在华蓝殿里纵情歌舞的他被提到邵随的御书房时,还是一脸懵然的,直到邵随将一堆上书参他的折子砸到他身上,震怒地呼喝时,他才顿觉不好。
拿起那些折子扫了一眼,无一不是这三四年里他所负责的案子,徇私舞弊,中饱私囊,拉笼朝臣的事情。
邵谨丞慌了片刻,但经于此道的他很快就思虑好了对策,将地上的折子依次收拾好,恭敬地托在手上:“父皇难不成还信了这些?”
邵随怒极反笑:“你是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以往觉得你奢靡了些,毕竟是皇子,又有你母后贴补,也就没有干涉,原来那钱都是这样来的?”
“父皇,这明显是有人构陷我,就这些东西也证明不了什么?”
“哼!”邵随道:“谁会构陷你?谁能构陷你?谁敢构陷你?”
也不外乎邵随不信,就连邵谨修一时半刻也想不出谁会算计他,大哥封王在外,还是一个没有用的孬种,给他胆子也不敢。
在中都城中,唯一与他有夺嫡之争的便是邵谨丞,可谁又不知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好得倒像一奶同胞,又怎么会去算计他。
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是谁,只得闭上了嘴,承受着邵随铺天盖地的怒火。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邵谨修被夺了朝中要职,罚俸三年,以示惩戒。
回到华蓝殿的邵谨修十分的郁闷,打发了妾氏,独自一人通霄饮酒到天亮,为发泄心中的愤怒,殿里也砸了个七七八八。
直到皇后来到华蓝殿时,邵谨修仍然宿醉未醒。
皇后扫了一眼殿内满地的狼藉和瘫在地上的邵谨修,心疼起自己儿子来,着人收拾了乱摊子,还将邵谨修扶到了床榻上去。
喝了醒酒汤的邵谨修好歹是清醒了过来,脑袋沉沉的椅坐起来,“母后,你怎么来了?”
皇后叹了口气:“昨日你父皇大怒,我不好去求情,也避些闲。真是没用,让人家算计了,就知道喝酒,不会想法子扳回局面。”
“怎么扳啊?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又什么时候得罪人了?让别人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我?”
皇后沉吟了片刻,道:“若说朝中上下,还真寻不出什么人会针对你,皇位之争,你总比谨丞胜算大一些,巴结你还来不及。”
邵谨修揉了揉眉心:“可不就是吗?虽有一小波支持谨丞的人,可他们也不至于做这等事情给自己找麻烦,除非有谨丞的授意。”
此话一出,皇后脸色微变,目光凛冽了许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短暂的沉默,“怎么可能啊?母后?谨丞可没有一丝的夺嫡之心的,就是说老四会算计我,我也不相信谨丞会算计我。”
“可这几个月以来,谨丞似乎与我们母子疏远了许多,景和宫也不去了,你的华蓝殿也不来了,上次你不是也提过的吗?还有李召之事,你同我说过被谨丞撞破了之后不出两日他便告到了你父皇那去,这总不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