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让她吃点心,但见柳心茹只小小吃了两口,并没有什么状态。
她陪柳心茹说话,柳心茹便一面做女工,给小婴儿缝帽子,只是一不留神,针尖扎进了手指上。
“嫂嫂,你没事吧?”
“我不碍事。”
庄妍音道:“嫂嫂为何心不在焉,可是我宋大哥欺负了你?”
柳心茹浅浅一笑,这笑却有些苦涩:“我只是想起了那个姑娘。”
“哪个姑娘,柳心柔?”
柳心茹颔首:“今日是她生辰,我并非是记挂她,而是想到这么多年,我们柳家白养了一个白眼狼,我一家都待她不薄,她为何,为何这般坏的心思!”
去岁,柳心柔被赶出书院后,按照宋梁寅处置的办法,原本是要将她送回柳家,总归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也该让柳父知道,如何处理都该让柳父拿主意。
但柳心柔却在马车上半途跑了,至今也未曾回过府。
庄妍音安慰了柳心茹几句,叫她不要再去想此人,过好眼下的好日子。
……
她们谈及的柳心柔,已经历经千辛万苦来了吴国。
女子孤身一人,辗转两国并不容易。没错,她去了两个国家。
楚逢殷给的那玉佩,她未曾想真的会派上用场,从马车上逃走后她便问了路人“朱雍山上太清寺”在何处,竟得知不在本国。
那路人道“齐国与吴国皆有一个太清寺”。
她以为那位高贵的公子应该是齐国人,便费尽心思入了齐国境内,不曾想不是此太清寺,可储位之争使得齐国国门森严,她也是在此刻才辛苦辗转来到吴国。
已是初夏,她却无一件好看的衫裙,一身褴褛得如个流民,终于寻到了那朱雍山上的太清寺,被收去玉佩,安排等在寺庙偏殿。
夕阳暮色里,只见过一面的楚逢殷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柳心柔一直未曾忘记这人气质出众的脸,再次相见,她含泪欲扑向这人怀中。
楚逢殷后退一步,她扑了个空,但他抬起手臂给她搀扶,对她如今的境遇很是惊讶。
“姑娘,你怎落魄至此?你是铃铛那位姐姐?”
柳心柔哽咽回答,编了一套府中落难的说辞。她与铃铛是表亲,所以铃铛才给了她玉佩,求他收留她。能辗转两国还安然无恙的人,她便的说辞又横跨一国无从查证,几乎听不出端倪来。
楚逢殷颇为感概:“铃铛姑娘是我的恩人,我自当替她照拂你。”
楚逢殷吩咐谢宗:“将她安顿在兰珮居吧。”
谢宗挺喜欢庄妍音那个可爱的小话唠,对待她的表姐,自然也愿多加照拂,恭敬带柳心柔上了马车。
吴国之大,连长街道路都比各国宽广,街上人群熙攘,马车驶过繁华长街,渐渐行到人烟稀少处。
柳心柔打量着这马车,早感觉这般华贵的马车不一般,但不敢多问。
下了车,她一眼被不远处蓝空下高耸入云的宫殿吸引住视线,愣住:“公子,那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