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不要来找我,活下去,在新的世界里,和玄武族一起,好吗……”
他很想哭,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冰凉的眼泪滴落在脸上,他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只能拼命撑开眼皮,想将对方的模样刻在心里,却见太炀怆然一笑,凝视着他的目光满是温柔,却将手伸向插在地上的长剑。
寒芒一闪,他的视线被鲜红覆盖,心里有个声音咆哮着。
不要——!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感觉到一双冰凉的唇轻轻印了上来,带着浓重的血气,绝望彻骨,又温柔得近乎溺爱。
……
越凉呆呆地跪坐在他身边,颤抖着,轻轻喊了一声,“……阿郎?”
……那是前世的回忆吗?他的阿郎拿起剑,架在了脖子上。
太炀看到他又怔又傻,以为是被自己的样子吓着了,于是疲惫地安抚道,“无大碍,休息几日自然会好,阿凉莫要担心。”
越凉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止不住地发抖,“阿郎,你告诉我,老实告诉我,你脖子上的伤是不是因为——”他登时说不下去了,一句话梗在喉咙里。
太炀闻言,整条龙却是一顿。
“……你想起来了,是吗?”
他看向越凉,却见对方的脸上写满痛心和懊悔,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就滚下来了。
越凉抽泣着,抱紧了他,脸埋在他颈侧,闷声哭道,“说抹脖子就抹,灵脉说炸就炸,你不可以这么任性了!这么多伤……下次你要是还这样,我就,就……”
他抽了一声,发狠道,“我就不理你了!”嘴上这么说,双手却抱得愈发紧了。
太炀一愣,随后轻轻笑出声来,动作牵动了伤口,很疼,但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好。
他虚弱地哄道,“不会有下次了,孤听阿凉的,都听你的。”
越凉猛地站起身,抹了把眼睛,“我,我去给你找止血药。”说罢,着急地转身就跑。
“阿凉怎变得爱哭了呢,一个小哭包。”他笑道。
越凉脚步不停,背影仍是焦急又慌张,似宣泄般,带着哭腔朝身后吼了一嗓子,“我没有哭!”
太炀乐不可支,又被伤口处的刺痛弄得不住嘶声,只得安静地趴好了,等越凉回来。
他察觉到体内灵脉的伤已经愈合,虽然元气大伤,但好歹再没有灵力外泄,假以时日总能恢复。
其实自当年那一剑斩断灵脉后,他偶然得到契机,将破损的灵脉完全长愈,这之后再遇到灵脉受损的情况都能自行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