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细小柔软的龙须又动起来,有呼吸浅浅地呼在他颈侧,弄得他脖子发痒。
太炀:一言为定。
嗯?什么一言为定?
越凉眨眨眼,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进了虎穴。
三只玄武用树枝戳着哭羊,嘀嘀咕咕,舜苍忽然抬起头看向越凉,“祖神,为何敲击这里,便能将哭羊杀死?”
“这也是讲究。”越凉蹲下身,二指按住哭羊脑后的那一小块地方,“哭羊的灵髓一般都藏在第三只眼睛后边,但暴.怒的时候血液上涌,第三目无法视物,灵髓也移到了这个位置,这个时候的哭羊最凶猛强大,也最脆弱。”
他说着,拎起斧子,亲身示范给小辈们,“下手的力道要足,角度精准无偏移,不要犹豫,要一击敲碎灵髓。否则哭羊无法瞬间毙命,需承受灵髓损伤的剧痛,你们也有被攻击的危险。”
哭羊体型十分大,堪比一头壮年的水牛。三只玄武想了许多办法,也无法将哭羊整头搬运回去,越凉从带来的工具里挑挑拣拣,勉强拿了把小刀和斧子,打算在水塘边将哭羊就地切开,弄成小份的肉带回去。
祖神说干就干,石刀一下扎进了哭羊的脖子。
惊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祖神!”
越凉勤恳地工作着,满手墨蓝色的血,笑着应道:“嗯,怎么啦?”
惊蛰活了两万年,吃过唯一的肉类就是小鱼,还没见过宰羊的大场面,吓得两眼一翻,一缕白烟从嘴里飘出去,直接晕了过去。
乌髓大惊失色,接住他:“阿郎!!”
惊蛰:“呃——”
越凉笑了笑,掬起一些冲掉手上的血迹,继续切割,“我族生性善良,但玄武并不似西神族一样不食腥荤,说到底,玄武也只是一种开化的兽类罢了。肉食得吃,否则鳞甲会无法长足,牙角酥软,长此以往便失了力气,甚至给养不足,活活‘饿死’。”
“食肉,但切不可妄杀,需敬畏此间一切哺我之众生。”
他正说着,似乎听到耳边传来轻笑的鼻息声。
肩上,太炀轻轻地写道:阿郎仍是如此,慈仁善义。
越凉没听懂他再说什么,只得拍了拍肩膀,太炀的头正搭在那里。
舜亦是被他这幅阵仗给吓到了,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靠近,小爪子紧张地交握着,说:“祖神,我来帮你。”
越凉抬头,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柄石刀,“沿这里切开,你力气应该是足够的,切成一掌宽大小方便带回去……噢,抱歉,我忘了你没有手掌。看我的吧,大概就是这么大。”
舜苍吭哧吭哧动作起来,比最敬业的老农还勤恳。乌髓观望了一会儿,也凑过来,“祖神,我可以帮上忙么?”
惊蛰哀嚎起来:“乌髓别去——!好可怕啊!”
“没关系,你现在树下休息吧。”乌髓拿了一把小斧子,在越凉的指导下开始切羊腿。
舜苍又说:“惊蛰,我们很快就好了,你可以先休息。”
越凉道:“小娃娃,第一次受不了是正常的,别过来了,休息片刻,也许你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