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霏然将能砸的全都砸了,还不够解气的,她扯下帷帐,拿着剪刀撕剪着质地上乘的薄纱。
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刺目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她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眼睛,看着逆光而来的人,半眯起眼眸,将手里的剪刀扔在桌子上道:“国师大人。”
她本来以为这周遇就是嘴上说说,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把国师找来了,倒是个有脑子的。
国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一身长袍,满头白发用了一根木簪固定。
转身将房门关上,他站在那苍老的声音道:“长公主命人寻贫道来所谓何事?”
“当然是商议本宫出去的事,本宫要你在皇上面前为本宫美言几句。”燕霏然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摆足了公主的架子,“只要本宫能出去重获圣恩,日后本宫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国师低眉顺眼道,“我想公主搞错了一件事,现在要你命的不是圣上而是百姓,就算是贫道
为你美言几句,又有何用?”
她才听不得这些,她只知道现在只有他能帮自己,他也必须帮自己,“难道你忘了是谁把你推上这个位子的?要是没有本宫,哪有你的今天?你别忘了你手里沾染这么多条人命都是谁帮你善后的!”
国师混浊的眸子里压抑着不甘,就因为这他处处受制于她,他早就受够了,“贫道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来这一趟,以报公主昔日提携之恩。可我想长公主,你也应该明白一点,贫道断然不会因为长公主去做出有失民心之事。”
“放肆!”她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喝,“狗奴才,本宫到底是皇上唯一的皇姐,你就不怕本宫有朝一日翻了身,让你不得好死!”
国师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些许,“那贫道只好断了公主翻身的可能性了。”
燕霏然看着他眼里多出来的杀意,打了个寒颤,“你想做什么?”
“长公主自知罪孽深重,愧对于大周,再无颜面苟活于世,自戕谢罪如何?”他用着今天天
气如何的语调说着这话。
燕霏然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佯装镇定道:“你敢?!本宫乃大周的公主,你这是藐视皇权,本宫要将你问罪!来人啊!”
“公主不用费尽心思去嚎叫了,外面可是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不是您下的命令让所有人退下?”
她是让所有人下去了,但是周遇呢,他不是该和国师一起来的吗?!他可是所有奴才里最跪舔她的,他不是还指望自己东山再起,享尽荣华富贵吗,“周遇!”
“与长公主谈话,他一个下人公主认为贫道会让他留在门口?”国师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他打开后从里面爬出几只拇指大小的虫子,“公主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看着她脸色突变的样子,他心里一阵畅快,就好似压在心里多年的大山被搬走,顿了顿又道,“这几个虫子可都是长公主所杀之人的心头血夹在着世间剧毒喂养,阴毒无比,只要轻轻咬上一口,那便是再无回天乏力的可能。”
说着他口中念了几个符咒,那长公主像是被人擒住不能动弹半分,只能看着那黑黝黝的几只虫子都似有灵性一般,慢悠悠朝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