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廷筠啧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要。”
“贪心不足。”叶淮允揶揄评价他。
“我贪心的可不止这个。”如絮雪花落在褚廷筠鸦色的纤长眼睫上,浅淡日光在他眼睑投下细碎的影子。轻轻一眨,微微颤动,便是世间独有的风姿绰约。
他笑起来,眼尾那点朱红竟是让雪中红梅都黯然失色,“我还想……天天睡龙床。”
不知是谁先俯身,近在咫尺的距离,鼻息可闻,叶淮允便在他炽热缠绵的吻中,轻轻“嗯”了一声。仿佛连身侧冬雪也停住了,凛冽寒风静止在半空,不再刺骨。
寒冬腊月里的日子,总是让人倍感漫长。仿佛滴水成冰,将漏壶滴答也凝固了。
太常丞吴琨给姚丞相透了举试考题,褚廷筠又利诱姚丞相卖考题给予门生。直到举生步入太常寺,见到桌上试题与姚丞相所给大相径庭之时,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有胸无点墨,或行事鲁莽的举生,在举试结束后,当即三五成群跑到丞相府门前要求讨个说法。
这事传到叶淮允耳中,自然是下令彻查。
所幸御史台一帮子人尚算雷厉风行,又在叶淮允的明示之下,将丞相府查了个底朝天,将这许多年干得不洁勾当列出一条条罪状,宣读金銮殿上。
叶淮允拿着长达十几页纸的奏折,毫不迟疑就下令将丞相罢官下狱,节后问斩。
这一切,在腊月廿六之前,尘埃落定。
褚廷筠大步流星走进太极殿中时,叶淮允应是看折子看得累了,单手撑着额头就小憩在桌旁。
他走过去将未合拢的雕花窗关严实,又抽走他手中折子,欲把人抱到床榻上去睡。
余光不经意瞥见那本折子上所盖印信,褚廷筠乍然眼眸一凝。
这是……常信王呈上京的?
褚廷筠单手掸开折子,想看看那上头究竟写了什么,只他这一动,怀里浅眠的人悠悠转醒了过来。
叶淮允拍拍他的肩,示意褚廷筠放自己下来,又看见他手中所拿,说道:“年节各地藩王奉召上京,偏偏我这位大哥说在路上见得个绝世宝物,为了取宝献给朕,耽搁了一些时日,需得晚几日才到。”
叶淮允冷呵道:“朕拔了他在京城八成的爪牙,知道的是给朕寻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常信王是两手空空上京,在路上随便挑拣些东西,故意给朕难堪呢。”
褚廷筠想了想提议:“要不我去驿馆把人揍一顿?鼻青脸肿的那种猪头,让他更难堪?”
叶淮允被他一句俏皮的猪头给逗笑,“这倒不必。但确实需要派人暗中盯着他些,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宝物。”
【作者有话说:所有的温情渲染,都是为了……或更甜或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