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一名女子,纯白里衫外披了一件杂役婢女的外袍,显然是半夜起来如厕时不幸遇害。
褚廷筠蹲下解开女子的外袍,想要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致命伤口,可他刚抽开领口系带,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胆小些的姑娘突然“啊!”地尖叫出声。
“吵什么吵。”褚廷筠不耐烦啧了一声。
但尖叫的那名婢女非但没被他的威严气势唬闭嘴,反而越发大声地嚷嚷起来:“道长您快看她的脖子,那是勒痕啊!肯定就是女鬼用长发勒死的!”
褚廷筠:“……”
他有眼睛,他看得见。死者的脖颈处有一条极深的勒痕,皆之双唇张开露出半截舌头,便也可以是被人用极细的东西从背后偷袭,用力勒死的。
褚廷筠讥讽瞥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蠢货,“你家头发在拉扯的过程中不会断?”
“所以才说是女鬼啊!”那婢女认死理。
褚廷筠:“愚昧。”
恰好这时管家匆匆赶了过来,确认再三后,死者是丁夫人院中最末等的一个杂役。
这姑娘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不爱说话,素来也没听说有得罪过谁,怎么就突然遇害呢,管家也是皱着眉一阵惋惜。但这番话就又引来了那个被褚廷筠称之为愚昧的女子,嚷嚷着鬼怪论。
褚廷筠这次直接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顺手摘了一片叶子就飞过去,啪地打在那人嘴上,而后才询问起管家为何府上会流传出女鬼的传说。
据管家所说,下人们口中长发绿眼睛的女鬼大概出现在一个月之前。
自那以后,隔三差五便会有起夜的侍女或小厮看见后院中飘过白色衣袍的身影,而又过了几日,丁寄水就生了怪病卧床不起了,所以大家才纷纷怀疑那病其实是沾了邪祟所致。
“这是第几次发生人命?”褚廷筠问。
管家当即就道:“是第一次。”
通常来说,普通人家发生命案是要交给官府处理的,可现在死了人的就是郡守本家,丁寄水又昏迷不醒,一切府中事务便只都交到丁夫人手中处理。
叶淮允二人并没有多少闲心管人家内宅的恩怨事,因此对这死者的种种一时也并未多加深究,倒是那个极可能和丁寄水病情有关的女鬼传闻,勾起了两人的兴趣。
回到房中,褚廷筠用清水洗了数遍碰过尸体的手,才走到塌边坐下。
叶淮允一看他朝自己望来的眼神,便知道这人是想问自己如何看待女鬼之事。
“你知道我素来不信鬼神的。”叶淮允剥了一瓣清甜袖子放到他面前,“而且刚刚麟旭也说了,他是在半夜解手的时候,从茅房的门缝里看到丛林后有闪着绿光的人影,可见是有人装神弄鬼,在这附近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