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发间的玉簪滑出墨发,落出一声脆响,如玉落繁花,入耳泠泠。

“别……”叶淮允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按住他沿着自己衣襟探下的手。

褚廷筠眸光潋滟,将他的手按在枕侧。叶淮允尽力保持住冷静道:“今晚还要暗探,会误事儿。”

“不怕。”低沉沙哑的两个字,让叶淮允的心跟着颤了颤,再想抬眼看向他,却忽而被褚廷筠温柔地遮住了眼睛,“我小心些。”

最后的余音模糊在唇间,他松开手,眼眸合上,耳边听着低哑情话,肩头有汗湿额发擦过,如此便只剩下了被跳动烛火映红的窗纸下,独一方天地。

一个时辰后,褚廷筠叫人送来热水。

叶淮允撑着坐起来穿衣裳,低眼可见身体上落着粉樱般淤痕。

褚廷筠从柜子里拿出夜行衣放在床头,又道:“如果觉着难受就不要勉强。”

“没事。”叶淮允系好最后一个扣子方抬起脚步,却觉得腰肢一阵酸痛,不由得蹙了蹙眉。

见他面色不好,褚廷筠抱着人便又躺了回去,“探查水吟玉也不急在这一天,明天再去吧。”

因一时放纵,原定夜探西北角小院落的计划只得推到了明日,可这样决定时的褚廷筠忘了,第二日也是有事儿的。

子正时分,两人换好夜行衣方准备出门,几下有规律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谢岚的声音。

褚廷筠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谢岚偏头往屋内看了看,放轻声音道:“师兄忘了?今天是月底三十。”

褚廷筠一怔,他是真忘了。旋即转身回屋,拿起桌上玄翼剑道:“淮允,鸾霄宫有些急事要我去处理。”

叶淮允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褚廷筠抚过他的长发,“你先睡吧。”

叶淮允点点头,倒没再多问。他记得上次也是一样,鸾霄宫的事,褚廷筠素来很少和他提起。

褚廷筠跟着谢岚往外走去,心口突然袭来一阵又一阵钝痛,与几日前那天半夜的感觉相似,这次的痛却又来得更加汹涌,没有一点能让他喘气的间隔。

谢岚看出他的异样,关切地问:“师兄怎么了?”

褚廷筠死咬住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脚下步伐越发的快。待走到谢岚的屋子,他身上衣物已被沁出的冷汗浸湿。

“师兄这次怎么……”谢岚话音顿住,看着褚廷筠面色痛苦地盘坐在床上调息。

褚廷筠八岁刚到鸾霄宫时心底恨意太偏执,练功急于求成曾险些走火入魔。

鸾霄宫主江展想尽办法,最后用妖剑玄翼亦正亦邪的阴阳之气才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到了每个月底三十都要运功调息疗伤,期间断不可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