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突然怎么了?方才吃饭时还好好的。
胸腔里似有酸软的情绪涌动,叶淮允暗叹一声,他本能地不想褚廷筠皱眉。
“还要再吃点什么?”叶淮允走出一段路后问他。
褚廷筠神色恹恹,“没胃口。”
叶淮允有些讶异,没想到竟也能从一个资深吃货口中听到没胃口这三个破天荒的字眼。
而这人又惜字如金道:“脏。”像是解释。
他边走边扯过叶淮允的锦缎衣袖,揪着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叶淮允看着被褚廷筠揉皱之后放回来衣袂,哭笑不得,又想起他方才出手卸掉那人下巴,才明白过来一个“脏”字是何意思。
“还当你早就对这些事习以为常了。”叶淮允顺口说着,毕竟是在铁马冰河中出生入死的大将军,见什么都该是小场面才对。
褚廷筠却轻挑眉梢凉凉地道:“我又不是变态,喜欢成日里有事没事就和人打架。”
叶淮允停留在他侧脸上的视线忽而顿了顿,或许是褚廷筠大部分时候给人的感觉都太狂傲,锋芒毕露又桀骜不驯,因而容易就让人忘了他每每见到吃食时下箸如飞的幼稚心性。
一愣神的功夫,褚廷筠已加快了脚步,“回东宫吧。”
叶淮允默默收回视线,“你……不回将军府?”
“殿下这么着急赶我走?”走到前头的人缓缓回过头来,唇角轻勾着,“你我好歹是百官公认的断袖情意,月余不见,总得增进增加感情才是。免得殿下身旁莺燕诸多,忘了微臣。”
叶淮允听着他满是调笑的狎昵之语,仿佛方才所有烦闷情绪都只是自己的错觉,难辨孰真孰假。
褚廷筠又道:“方才酒楼那顿饭还没付银子,你记得让人补上。”
叶淮允狐疑问:“不是你请我吃?”
“是啊。”褚廷筠一脸理所当然,“我请你去吃,但是,你付钱。”
闻言,叶淮允难得的哑然失笑。
回到东宫,叶淮允脱下被褚廷筠当成抹布来擦手的外袍,甫一回头就见那人姿态懒散地歪倒在软榻上,毫不客气地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府邸。
褚廷筠泯了一口新沏的上好春茶,复又搁下茶盏,在叶淮允开口前道:“我在这睡一会儿,你别出声。”
“在这里?”叶淮允一愣。
褚廷筠“嗯”了一声,“懒得换地方,在哪睡都一样。”
叶淮允正想说这里是他接见外臣的议事书房,随时都可能有人来禀事,但抬眼见褚廷筠已经闭上眼睛,还扯过薄毯盖在了自己身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也没再提出让他去自己卧房。
突然一只黑羽鸟停栖在窗前,仰头嘶叫了两声。
叶淮允眼睛一亮,是前些时日他派去查褚廷筠幼年经历的东宫影卫传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