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曹大头一夜之间,烧掉了所有直接反对者的家院。儿郎通通被拘押起来,在菜市口问斩,人头之多,砍得斩头台上的地板都被血浸满了,害刽子手摔了两跤;而所有女眷全部充公,归入军营红帐中,供士兵发泄用……”

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让人不寒而粟,心生厌恶了。

顾小三说完这些情报,卫四洲和薛璨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薛璨道,“此人不容小窥!”

顾老二撸起袖子,道,“要打这大狗头,我轻骑营必当先峰,杀他个片甲不留。想当年,他就是我四哥的手下败将,而今咱们还怕这龟孙?!”

难得顾老二说出这么多豪气的话来,可见对曹大头的所做所为,也颇为不齿。

薛璨道,“要打的话,曹大头坐阵泾北,牛羊多马匹壮,同突厥人一样拥有极好的骑兵,还熟悉咱们的战略战术,恐怕不比突厥人好对付。”

小璃看向卫四洲,直觉男人会想出一条让众人都意料不到的计策。

薛璨继续说,“泾北这处十分贫瘠,主营单一,同突厥部落面临的窘境相当。当初承元帝将此封地划予泾北王,也有慢慢将之耗死的意思。并不认为凭泾北王的能耐,敢于跟突厥与虎谋皮。没想到,泾北王还是豁出去与突厥人誓盟,最后……也还是没能占到什么便宜,被突厥人当成炮灰,差点儿全军覆灭。”

这一仗,正是突厥人反利用泾北王军消耗刘辅明的天地玄字三号大营的阳谋,泾北王明白此战胜利的关键意义,后来也真的险胜一场,耗死了刘辅明,结果泾北王自己也操劳过度,提前西归了。泾北王内部权利交割的内乱,给了突厥军顺利入驻雍西城的机会。结果是与虎谋皮的泾北王,白白给突厥军做嫁,败回泾江以北的老巢,苟延残喘。

按理说,被曹大头整肃好的泾北军,应该找突厥人拿回属于自己的雍西城,乃至整个西州的权利,一雪前耻。

事实上,泾北王的独女白鹤郡主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曹大头利用泾北王余威,整饬完军大之后,换上的全是自己的亲信,彻底掌握了泾北军权,不再受泾北王族人掣肘,一直休养生息,没有明显动向,可以说是违背了妻族的意愿。但妻族已经被他收拾了个七七八八,泾北现在他一人做大,无人敢抗。

现在,众人讨论曹奕的问题,最根本原因还是其“按兵不动”的状态,有非常多的隐患,让人不得不防。

薛璨道,“听你们的说法,这曹大头为人心胸狭小,心思深沉,性子坚韧,耐得住打磨,也没有明显的弱点,并非易与之辈。加之他又有外族血统,敢于随泾北军打雍西城,不见得对大魏有多少臣心。若是为突厥军拉拢,势必会成为我们收复雍西城的一大不利因素。”

“届时我们攻打雍西城时,泾北要是有什么动静儿,我们还必须分兵驻于泾河南岸,便会削弱我们的力量。若是他们帮突厥人,直接参战,对咱们形成侧面腰斩,就非常不利了。”

卫四洲这方开口,“最好的策略是,拉拢曹大头,让他为我所用。从泾北方向斜插突厥后源部队,拦住突厥部的怒江渡口,切断雍西城方的求援补给线。即时,只要让雍西城的突厥兵知道援军到不了,泾北军支持我西州军,足可令突厥兵不战而降。”

阿宝急了,“四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得去求那曹大头合作?那死大头当初暗阴过咱们,而今咱们再去求他手下留情,不得刚好助长他的气焰吗?”

卫四洲坐回太师椅,朝后一靠,“嗯,助长一下他的气焰也无妨。只要咱们这次能以最少的损失拿下雍西城,解放整个西州境,就值。”

薛璨微微一叹,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