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不过两百来米,却走出卫四洲满心纠结,不时偷眼回头去瞧小姑娘;韩倾倾也走得一身冷汗,林间的夜风一吹,浑身都瑟瑟发抖,加上之前被蚊虫叮咬的包包更是又痒又难受,她想用手搔,那小兵还提醒她搔了更容易串起皮疹,会更难受,吓得她只能强忍到大帐内。

“洲,洲洲哥,我要痒,痒死了……你快拿点儿止痒的给我。那个,你这里有薄荷脑,风油精嘛?要不,云南白药也成。”

她忙脱下衣服,在灯光下一照,差点儿吓失声儿。

只见白白的两个脚踝上,两大圈儿的红点点,乍一数也有三四十个——简直糁人!

卫四洲忙将人儿抱进了内帐,里面燃着驱蚊香,还是他从现代带去,极少用的。回头就跑出去自己打水,烧热水,给姑娘净身。

这时间也足足用了一刻多钟。

韩倾倾难受极了,后来才想到营里的人都在腹泻,但卫四洲看起来似乎没事儿。他舍不得劳动士兵,全都自己来做了。

看着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给她清洗手脚,仔细地查看有无受伤,一边埋怨他自己没及时发现她,一边给她解释当前的一些情况。

其实从上次之后,韩倾倾故意拉开了些距离,两人见面就不像以前那么亲昵随性了。现在这样,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是一个人想对另一个人好,想疼对方,自然而然。

她不自觉地吸吸有些酸的鼻子,她以前觉得这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从小璃提醒后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自私,享受了人家的好,却假装不知道对方的心意,还怀着两边都占便宜的天真想法,也太卑劣了。

“我再去打点水,你把身子擦擦。”

“洲洲哥……”

她攥住了他的衣角,低下头,声音里闷闷的。

他一听,就叹了口气,“乖,哥以后会告诉下面的人,见着衣着奇怪的就直接带到我面前,不能擅自处置。哥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别怕!”

他抚抚她的头,又想到什么,只抚了一下,就挪开了。

他出去了,她就一头倒在软榻上,躺成了“大”字型。

不想别的了,先帮大家解决眼下的难题吧!似乎帮他多做一些事,多解决些问题,心里就会舒服一些,好像能赎回些什么似的。

韩倾倾把之前两个女人对置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的记忆力也非比寻常,几乎一字不漏,包括两个女人当时的语气,和大致的表情。

说完后,“洲洲哥,你觉得这两个女人,谁在说谎?”

卫四洲心下好笑,“你觉得呢?”

韩倾倾也不客气,“我觉得那妇人一个劲儿想坐实郡主的下毒的罪型。郡主一直努力想自证清白,还愿意以身试毒,这已经很有诚意了。但也不妨碍,万一郡主是以退为进,再来个大转折,给你下毒呢?以前,我们看过的谍中谍啊,计中计啊,不也有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