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丑八怪,也配!”卫四洲完全想不起刚才出现了什么女人,只觉得这一番功夫浪费了他练兵的时间,回头就把那一桌子的请帖给烧了。

纵使如此,投机者永远不少,请帖还是一撂撂地送过来,阿宝不得不花时间进行筛选,偶时总也能碰到夹带私祸,推荐女儿的。甚至女儿推销不出去,索性开始推销各类美人儿。似乎这些乡绅名门们就觉得,一个贫困州府出来的泥腿子偏好这一口,什么环肥燕瘦的都轮上一遍,甚至还不乏送小郎倌儿的。

直到卫四洲把东原城与岭南接壤处的匪乱都清剿一空,开庆功宴时,有大胆的直接在宴会上动起了手脚,把一个美女团送进了宴会上,吹拉弹唱,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座上将官。

然而,西州军营的人让这些在过往的“军民联谊”上,无往不利的投机者们,吃了个大鳖。

卫四洲正襟危座,给天使监军敬酒,跟郭长怀唠嗑儿,就是不看舞女伎伶一眼。

在他眼里,此皆乃庸脂俗粉儿,连他家小仙女儿的一根毛儿都比不上。

然而,这晚当他掀帘入帐,准备歇息时,睡榻之上赫然躺着一个纱衣半解、薄被虚掩的女人,正转着美眸向他放送勾人电波儿,发出惑人的娇吟,雪葱似的玉臂朝他招展,翘起一条长长的大腿,在深色的锦被上摩挲。

这等勾魂慑魄的美人儿,当真是圣人也要跳起来的。

卫四洲却在轻轻一嗅间,眉头重重一皱,目光电转般落在了旁边半人高的铜鹤立烛台上,那缈缈袅袅的烟色,两步上前就把那烛火打灭了。这帐里的怪味道,就发自于此。他以前听人说过,那些红灯坊里的伎子们,常在灯烛里点迷香,让人放松,也能助性。

“哎呀,将军……”

女人娇嗲嗲地叫出声儿来,便要起身扑上卫四洲。

灭了一盏灯的帐内,床榻边上就黯了一大截,正好方便女人施为。可她扑空了,想再扑时,就被一掌攘回了长榻。

她心下跳突,直觉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过于自信于自己的魅力,暗忖这西州来的男人也许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以前曾听那边的商人说过,特别野蛮,特别血腥,特别粗暴,虽然内心有些犹豫,有些害怕,但主子的命令她不敢不听,今天要是不能讨好这个男人,回去她一样会吃苦头。

“呵呵呵,将军,你真……调皮!”

她假笑着,又要起身扑腾上去。

不想这时候,帐上悬挂的一幅斟舆图被人掀开,探进来一颗小脑袋,东张西望,一眼定在了□□半露的女伎身上,大眼儿一瞪,差点儿脱眶。

韩倾倾震住。

她难道掀错帘子,进错帐子,这里不是洲洲哥的大帐嘛?可是,这幅斟舆图明明就是之前她看过的呀!而且,这个图上还有明显的漏洞,她还拿小红笔做了个纠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在原处。

“将军,奴家是真心仰幕将军威仪,不求名份,只求能常伴将军左右,做个粗使丫头也可,为将军洗衣做饭,捣药伺疾,只求将军莫要嫌弃奴家。若……若是将军赶奴家离开,主人定会将奴家卖去那见不得光日的窑子,奴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切,这是仗着可怜要胁人,典型绿茶表的作派,谁信呢!

“当真会进窑子?”不想,男人问出了声儿。

韩倾倾扭头看过去,瞬间怒从心头窜:好哇,真是卫四洲撞上这等艳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