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双双抑不住满心郁气,暴发出来,好一番数落。
提督夫人,“这个崔真娘,也不过是个武侯家的嫡女,只知耍刀弄枪,没半点儿女儿家该有的闺仪。当年要不是她撞上韩家二郎正娶妻的年纪,运气好,哪还有脸今日在你我面前端个臭架子。哼!”
崔真娘当年因为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的习性,在京中贵女圈儿中,的确不怎么讨喜,私下里招了不少诟病。然而,她是韩崴亲自挑中的媳妇儿,两人婚前见过数面,颇有些自由恋爱之风。这些内情,寻常外人自是不知,如提督夫人亦然。
王姬雪附合安慰着母亲,“阿娘,现在可怎么好?我都跟萤玉郡主夸下海口,自己今春就会成为韩府的王家女儿,这要是不成,我脸可丢大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她拿着帕子拭着眼泪,那副可怜样儿让提督夫人也是又气又恨,发下誓言。
“王语妍不认也得认,我们回去找你父亲去说项。”
当晚,提督夫人就在丈夫面前哭叙一番。
王提督也不是个蠢的,韩家看在他是王家远亲的份上,还是帮他提了一级,从西州那等苦寒之地调到了东原城附近的德洲任水师提督,从五品升到四品,每年能回京叙述一月,已经是大升了。
女人们的那些心思,也不必强求,一个家族的家展还得看男人的能耐。左右凭他的位置,嫁个门当户对、家境殷实的官家,并不难。且他已经相中了好几家儿郎,想着新春便帮女儿订下亲事,也好了却为人父母的爱子之心。
提督大人耐心地劝说妻子,提督夫人渐渐地也软化了下来。然而这在门外偷听的王姬雪来看来,父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和名声,她这个女儿的幸福和未来就变得没那么重了。明明可以捞到手的利益,也要拱手推出去,凭什么呀?
一气之下,王姬雪冲进屋子,大发一顿脾气,泪如雨下的控诉。
“阿爹,你可不知我身份不够,连个西州出来的臭军汉都敢当着面儿地欺辱女儿,还把女儿的小侍和帖身女婢打了。”
王姬雪把自己在东原城受的一切委屈,都怪罪在了没能认王语妍为干娘的事儿上。
提督大人一听,便关注到了西洲军汉头上,母女两联合一气地把卫四洲告上了。
对于当年在西州遭劫之事,提督大人也一直心怀不忿。而今听到当年的贼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军营小将,还欺负到自家妻女头上,更是心生愤怒。
之后进宫叙职时,便在吏部侍郎面前参了卫四洲一本。吏部侍郎想了想,没说卫四洲的参军一职是侍中王司涵推荐的,只说,“啊,这位小参军,据我所知是郭长怀大人靡下小将。因此次东原城平乱有功,特请封赐司马。但郭大人觉得这位下属功绩虽高,却过于年轻,不可予太高官职以防娇兵必败,便封了个文职参军,以示勉励、敲打。”
其实,司马才是王司函请赐的官职;后面这一番操作,自然是吏部几方势力碰撞之后平衡的结果,也早在王司涵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