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四洲举手,众人息声,他问成哥,“为什么?”

成哥被那双冷森森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吓极了,声音哆嗦,眼神微闪,看到了刘二的垂头丧气,曹大头栽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掉了。

他下巴被狠狠掐起,呼吸变得困难,卫四洲的表情更冷,杀气霍霍。

“四哥,是,是我财迷心窍,听他们说你在贩卖奶糕子和皮子,生意很不错。我就想……就想咱也能做这种生意,这玩艺也不难。我就……我就……”

成哥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打得可不轻,嘴皮子一下就破了,“我该死,我鬼迷心窍,我无德无义,我自私自私……呜呜呜,四哥,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实在是,实在是自从您离开咱们楼之后,黑吃黑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做了,我们也是……

你瞧瞧兄弟们都瘦了,我也是没法子啊!当初你把人交给我,我也想带着他们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啊,哪成想……西北这边一下吃紧,泾北王反了,带兵抄了好多个山寨,人都被抓去从军了,东西也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几乎没咱们什么油头了。我……我也不想饿死兄弟们,只有……只有……”

当初卫四洲建立起来的吊脚楼黑吃黑小寨,目的只在于打劫山匪款项拦路匪,黑吃黑打得再凶再狠,死多少人,官府都不会管,而老百姓们知道了只会称他们是“英雄好汉”。行动的时候若是教人看到了,扔几个铜钱,老百姓单纯,都会帮他们隐下行踪。

是矣,卫四洲当初这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在小西川颇有些小名气。

也因此,左春荣上任后,也没找他们麻烦,反而从他们身上得了不少实惠。但卫四洲离开之后,情况就越来越糟糕了,最后吊脚楼一夜之间从行侠仗义的“英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路匪。

左春荣气得不行,私下里不得不遣人送了封信给卫四洲,让他想办法。当然,也付了银子。还是十两,用的正是之前卫四洲还回去的,连装银子的钱袋子都原封不动。

对于成哥的动作,卫四洲心里早就有了半数成算。

听完之后,他狠揍了成哥一顿,连带着死了好兄弟的其他人也挨个儿出了手。这是他们组织里流行的一种惩罚方式,罪不至死时,对其有异议的人轮流上前给三拳,若是这人能撑下来,往日恩怨便可三拳勾销,不可私下里再寻仇。

打完之后,成哥几乎就只剩下两口气儿了。

卫四洲发了话,“之前的仇怨,我这算了了。日后,要是你们再泛到我头上,咱们这兄弟情份就彻底了了。即时便是仇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完,他便叫人去仓库搬走了一半的粮米面肉,装上车,满载而归。

这人一走,成哥终于喘均了气,爬上前去揪曹大头,未想曹大头竟突然翻身而起,一巴掌把他回几案上,跌了个稀里哗啦。

“你,曹大头,是你害我!”

曹大头站起身,哪里有被人打昏迷的样儿,眼神清明冷锐,“我哪里害你了。明明是你害我,竟然派我跟着刘二去劫卫小四的货,还叫刘二诬陷我。”

成哥喘道,“啊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杀了四哥。”

曹大头直言不讳,“对,我一直想杀了他。等到哪日我练好了功夫,定会堂堂正正找他决斗一场。

我可不屑你这般行偷鸡摸狗,娘们儿叽叽地不敢自己动手,却把自己的兄弟往刀口上送。出了事儿,就装可怜博同情,我呸!你根本没资格当这里的老大,你没一点儿比得上卫小四。兄弟们跟着你,也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蠢事儿,我便不奉陪了。”